孟无离心情有些焦躁。他是亲眼看着龙且单人独剑,穿过了虎儿溪和虎跳涧交界处危险的地段。
孟无离最初对项羽还很钦佩,觉得项羽考虑的确是很周全。这个地方这么危险,一旦全体进入遇到伏击,恐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现在龙且先行,一定是打头阵的,就算项羽居中,后面也应该有断后的,这才符合兵家之道。
孟无离不担心译吁宋,于他而言,译吁宋现在已经是个弃子,没有了他,至少闽越王无诸那边的压力就会减轻不少。
除了打探消息的眼线,以及奉命离开的卫邪,孟无离将所有的手下全部带了出来。他要毕其功于一役,在这里与项羽做个了断。孟无离很清楚,而今闽越的局势已经不利于他,无诸向嬴政称臣,而项羽和无诸又有交集,这就意味着,自己成为了闽越的敌人。在这莽莽的大山之中,自己孤军奋战,处境极为不利,因此今天这一站,就是决定胜负之战。
孟无离等了半天,也没见项羽的踪影。“这是怎么回事呢?”孟无离眼看着译吁宋按照计划弃舟登岸,穿过虎跳涧,如果项羽想要追杀译吁宋,必须也要遵循这个路线,可如今除了龙且半个人影也没有。
孟无离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自己想到的,项羽也很有可能想到,说不定他也在暗中窥探自己。
又等了一段时间,孟无离计算时间,前后相加大概有一个时辰了,龙且既没有返回,项羽也没有赶到。孟无离正自焦急之际,他派出的眼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怎么样,可有什么消息吗?”孟无离不等眼线喘口气,劈头就是一句。
眼线调整了一下呼吸,拱手道:“主上,我们白布置了,那项羽根本就没来,而是借此机会离开闽越,向西而去了。”
“什么。”孟无离听到这很是诧异,“你是说项羽放过了译吁宋,不在追杀他,自己走了。”
“这个我不知道。”眼线又抹了一把汗水,“我只看到项羽率领他的乌家子弟穿过丛林,从虎儿溪那边下去,沿大道西去了。除了项羽,季布我也看见了,还有那个什么闵廷章,都走了。”
孟无离听完眼线的话一时间有些不解,怔怔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大脑飞速的运转,分析眼前遇到的局势,“项羽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他看穿了我的计划?如果不是,那么他为什么离开闽越?当初项羽来到闽越,是帮助嬴政对付译吁宋,解决闽越的局势,难道他认为闽越已定,译吁宋虽然逃窜但也无关紧要。既然如此,项羽为何又派龙且前来截杀,虽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金蝉脱壳之计,但牺牲龙且代价未免也太大了。要知道龙且乃是当世难得的猛将,对项羽又是耿耿忠心,项羽会舍得吗?如果项羽不舍得,他制造西行的假象,是不是为了反过来设局对付我呢?”这一连串的问题在孟无离脑海中转瞬即过,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就在此时,又有两名眼线飞跑了过来。这二人也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看脸上神色似乎也很焦急。
孟无离沉声道:“不要急,一个一个说,你先来。”说着,伸手指着右边一人。这人拱手道:“主上,项羽确实逃跑了,而今闽越王无诸已经下令,让闽越将士解除封锁,返回灵峰洞,传令的就是那闽越王的弟弟佘善。”
孟无离没有说话,又看看另一人。这人立刻道:“主上,我们上当了。我去前方哨探,龙且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我在一处溪流中发现一具无头尸身,看衣着打扮和身形,是那译吁宋。”
“译吁宋被龙且杀了吗?”
“我不确定。”这人道:“译吁宋的尸身本应该顺流而下,但是被一块大石所挡,因此没有冲的太远。我查看过,译吁宋尸身曾被人一剑从后心刺入,看创口应该是百越将士手中的那种短剑。我猜想,这应该是译吁宋先被刺死,然后再被枭首的。”
孟无离又问了一句,“除了译吁宋的尸体,可曾看见他手下那些人的痕迹吗?”
这人摇摇头,“没有任何发现。”
“我明白了。”孟无离说着点点头,“项羽这厮好生奸诈。译吁宋故意逃窜准备返回南越的事项羽应该知道,而且他可能也担心半路被我设伏,截杀与他。不知道这项羽用了什么手段,想必买通了译吁宋的手下,得知了译吁宋的逃跑路线,因此才让龙且自己前来。我若不出手,以龙且的武功再加上译吁宋手下的背叛,杀译吁宋简直是易如反掌。项羽知道我若设伏定是等他前来才能发动,因此龙且单身前来反而没有危险。龙且杀了译吁宋,枭其首级后按照与项羽的约定后自己就逃窜了,这一边项羽也趁此机会辞别无诸,离开闽越。”
一名手下道:“主上,我们现在怎么办?”
孟无离道:“龙且被我隔开,回不了会稽。项羽放心不下他,因此才会向西行,他们定是约好某个地点会面,好接应龙且。我就说,龙且当世猛将,项羽绝不会弃他而去的。既然他们向西行,那离会稽郡就会越来越远,留在会稽的乌家子弟也就帮不上他们的忙,他们最多还是那些人。我们这就尾随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