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满以为自己的这一番安排定可将失落的豫州之鼎打捞出水,进而运回咸阳,完成先王昔日未能完成的使命。不想近千名精锐的秦军士卒在泗水之中忙活了整整三天,竟连豫州之鼎的影子都没见到。嬴政起初还以为是鼎体沉重,河水不断冲刷,造成鼎体在水中滚动,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但属下回报,这三天休说原来的落水地点,整个泗水河的上下游都已经搜遍了,依然不见踪影。
嬴政叹息一声,让军士上岸,停止搜寻。赵高见嬴政心情不佳,心想这件事是自己鼓动的,而今未有尺寸之功,实在是不好交代,于是近前道:“陛下,这鼎乃是昔日禹王铸成的,臣想禹王虽是三皇之一,但也不及始祖轩辕黄帝功绩为大。”
嬴政看看赵高,“爱卿的意思是?”
“臣想这涿鹿乃是轩辕黄帝的都城所在,这里有黄帝祠,陛下莫不如亲去祭祀,或许有奇迹出现。”
嬴政点点头,“爱卿之言有理,不管是否能找到那豫州之鼎,祭祀轩辕黄帝也是应该的事,这件事就由你去准备吧。”
望着赵高远去的背影,嬴政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李斯道:“朕本希望此次能带走豫州之鼎,好让我大秦的功德得以圆满,现在想来,恐怕是不可能了。”
李斯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话可以安慰这位皇帝,只是附和赵高的思路,“陛下,一切为时尚早,还是等祭祀完轩辕黄帝之后再说吧,说不定……”
嬴政摆摆手,制止了李斯,“天意如此,不可强求。我担心的是,既然豫州之鼎找不到,就说明这块土地并不甘心在我大秦治下,说不定这里今后会是乱我大秦的是非之地。”嬴政说到这看着李斯,“今后泗水郡要严加防范,如果有征调民伕一类的事,要尽可能地抽调这里的壮丁,我不想这个地方发生变乱。”
李斯躬身领旨。
一切如嬴政预料的一样,祭祀完轩辕黄帝祠,豫州之鼎仍然不见踪影。嬴政不想再耽搁,离开泗水郡,继续向南进发,西渡淮水,过浮江,向南郡而来。
皇帝不高兴,众多大臣自然不敢多言,随行军士也只是匆匆赶路。这一日穿过衡山脚下,来到湘江之畔,准备渡过湘江。之所以选择这条线路,是因为嬴政一直牵挂灵渠开凿一事,想亲自来看看。
一直在江淮之地驻守,准备随时进攻百越的赵佗听说皇帝来到了江淮,赶忙来接驾。嬴政看到赵佗很高兴,详细询问了赵佗的军事部署以及派军士支援史禄开凿灵渠的事,赵佗都一一进行了解答。
嬴政很满意,夸奖了赵佗几句,“将军目光如炬,在朕未授军令之前就看到百越的危机,抱病在江淮之地积聚人马,现在想来,若不是将军有先见之明,长沙郡危矣。”
赵佗赶忙道:“陛下过誉了。百越得胜非是屠睢将军战事不利,实乃百越有地利之便,加上我秦军后勤补给困难的缘故,相信只要灵渠开凿成功,定能一举攻克百越,为屠睢将军复仇。”
嬴政点点头,“将军说的不错,灵渠早一日建成,我们就可早一日平定百越。我此番前来,就是想了解一下灵渠开凿情况,不知将军是否知晓?”
“回陛下,臣也记挂此事,因此时常去看,并与史禄大夫有过详细的交谈。以臣看来,这史禄大夫确实是个能人,深知水利,臣想灵渠开凿一事定能提前完成。”
嬴政一听此言,因豫州之鼎一事压在心头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当即道:“你且与朕说说,因何这么有把握,那灵渠又是如何开凿的。”
赵佗应了一声,对嬴政道:“起初臣也不懂,后经史禄大夫说明才略知一二。那史禄设计的开凿计划十分完整精巧,通两江,贯五岭,船只居然在其中能翻岭,能爬坡,甚是惊奇。”见嬴政听得津津有味,赵佗继续道:“灵渠工程包括铧堤、南北渠、秦堤、陡门几部分,其中最厉害的就是那陡门。这陡门是用青石所建,设置在有些坡度的河段,枯水季节,这陡门放下,江水便被拦住,待到江水涨到一定高度,江面上的船只便可行走,顺着江水翻过五岭,进入到漓江水系。”
嬴政也是个聪明人,一听之下就明了其中的意图了,当即连声称好。但他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的这陡门固然用处很大,但也仅能用在枯水期,若是江水湍急又当如何?”
赵佗笑道:“陛下的这个问题臣当初也问过,史禄大夫听到我发问后只是呵呵一笑,领着臣到了凿渠现场,指给我看,臣这才明白。”
嬴政哦了一声,感到很好奇,“你再说说,此事那史禄又是如何解决的。”
赵佗道:“臣方才说最厉害的是那陡门,但整个灵渠工程最有名气的却是那大小天。史禄大夫在海阳河上建设了一座人字形分水坝,北侧一段靠近湘江,占三分;南侧一段靠近漓江,占七分。这样一来就算有洪水暴发,水势也可漫过坝顶流入湘江故道,不会威胁水渠的安全。枯水时,湘江水则泄入水渠,利用陡门保证通航的水深。史禄大夫考虑的非常的周全,由于大坝迎水面受到水流冲击最大,因此史大人采用大块方石平铺排列,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