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横兄弟三人,长兄田儋,二哥田荣,论起来我们算是齐国王室旁支。秦将王賁灭燕,回师齐国,兵不血刃,齐国上下望风而降。本来我们以为既已投降秦军就可生活安稳了,不想嬴政对我们并不放心,先是迁齐王建到太行山下,后将其逼死。接着用各种借口,对齐国王室权贵进行分隔、屠戮。我两位兄长侥幸逃脱后找到我,述说缘由,我心想无论如何逃避,最后都难免一死,莫不如举兵起事,战死疆场,也算报答齐国列祖列宗。两位兄长也赞同我的计划,于是我便秘密将他们安顿,自己则联络同门,暗中做着各种准备,待时机成熟就起兵反秦。”田横说到这看着项羽,“少堡主既然能够帮助秦军平定闽越,想来乌家堡与大秦定有紧密的联系,我今日这番话大逆不道,少堡主若愿意,随时可以将我擒获,去邀功领赏,我绝无二话。”
项羽笑着摆摆手,“田兄哪里话来,我乌家堡孤绝塞外,面对匈奴、东胡、月氏、大秦多方势力屹立不倒,靠的是我们的实力,我们乌家战士悍不畏死的决心和勇气,绝不是其他的什么。我父亲项少龙纵横七国,他与嬴政的关系想必大家都知道,这次我们出兵闽越协助秦军,实在是嬴政嫡公子扶苏亲到我乌家堡,请求我们出兵所致。而今我们已经完成了与嬴政的协议,田横兄对大秦有什么计划,与我们无关。”
项羽一番话打消了田横的顾虑,他抱拳拱手,“田横多谢少堡主。”
闵廷章看看田横,“齐国王室有很多子弟都投到我谡下剑宫门下学剑,但我看田横兄的剑法却绝不是我门技艺,想来定是另有机遇了。”
田横点点头,“闵大侠说的不错。我们这一支虽然也算是齐国王室宗亲,但并不是位列朝堂的权贵,因此我们兄弟没有资格加入谡下剑宫。我两位兄长喜文不好武,对这些无动于衷,但田横自小好武,因此我只得在外四处漂泊。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拜在一位名师门下,经过苦练,由此剑术有成。”
闵廷章跟着问了一句,“但不知田兄的恩师是哪一位呢?”
田横轻轻摇头,“事关我田横的一切,某家绝不敢隐瞒,但此事涉及到我恩师及众多同门,请恕田横不能相告了。”
田横既已拒绝,闵廷章自然不好相问了,但一旁的韩信却道:“田横兄虽然不说,韩信也能猜上几分。”
闵廷章刚想问韩信,不想项羽一旁也插了一句,“在下也知晓田横兄的来历。”
田横看看韩信,又看看项羽,脸上满是不信的表情。他心想,“我师门如此隐秘,岂是你们所能知道的。”
韩信将目光转向项羽,“少堡主也能猜出田横兄的来历,这可让人意想不到,但不知少堡主有什么依据?”
项羽笑了笑,“公子说能猜上几分,不知您依靠的又是什么线索?”
韩信大笑,“少堡主年少英雄,果然快人快语。这样吧,我们先不说彼此的依据,而是先看看我们的看法是否一致,你看如何?”
项羽点头,“如此甚好,否则我们说来也没什么意思。”
韩信伸手从坐下的茅草中抽出一根,“我们就在原地书写,看看彼此想法是否一致。”
此时非但田横,就连闵廷章和龙且也都起了好奇之心,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项羽。项羽点头示意,也抽出一根茅草,“我们同时书写。”
韩信应了一声“好”,和项羽一起在地上写了起来。须臾之间,二人书写完毕,闵廷章、田横、龙且低头看去,不由得惊呼一声。原来项羽和韩信书写的虽然字体不同,但竟然是同一个“墨”字。
其时秦并六国不久,嬴政虽然接受李斯书同文的建议,并且让李斯以秦国小篆字体为基础,开发出一套简便的书写规范,但一时之间又哪里能够全部普及呢,因而此时各地的文字书写基本上还是以六国原有的字体为主。韩信的字体是韩国字体,而项羽的字体却是赵字,字体虽然迥异,但韩赵二国皆出自原来的晋国,因此二国字体还是有几分相似。这两个“墨”字一出,韩信、项羽相互看了看,竟是哈哈大笑。
二人大笑不止,但田横却是一脸死灰,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认为神秘的师门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外人猜出。
龙且当日跟随项羽一同在范增处了解了墨家诸多的秘密往事,此刻在淮阴见墨家弟子踪迹再现,也不由得暗自吃惊,眼睛紧紧盯住了田横。
田横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你们猜得不错,我的确是墨家子弟。”说到这,田横抬头看看项羽、韩信,但不知两位是如何识破我的身份的,能否将原因告知在下?”
韩信看看项羽,“还是少堡主先请吧。”
“我之所以能够猜出田兄的来历主要是两点。”项羽说着看着田横,“第一点就是我与田兄交手时,从田兄防守的套路上看出来的。”见田横有些不解,项羽解释道:“这还需要从我的父亲项少龙讲起。”
提到项少龙,田横恍然大悟。他一拍自己的额头,对项羽道:“我明白了,项堡主与我墨家甚有渊源,我说我墨家的防御之术天下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