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由让众人停手,项羽也收刀还鞘。他刚想告声得罪,把事情原委告诉李由,一道剑光就在雨夜中亮起,如闪电般划过夜空,划过雨幕,直刺项羽。
这一剑来得太快,选的时机又恰好是项羽放松精神收刀之际,等到他意识到危险,长剑已及身。
项羽大惊,危急中身形一错,将身体侧了过来,右手长刀已来不及拔出,只是左手短刀出鞘,下意识的挥了出去。
这还是项羽反应迅猛,否则这一剑就有穿心之祸。饶是如此,短刀也仅是略微阻碍和改变了长剑的速度和角度,但挡不住长剑向前的势头,“噗”地一声,正中项羽右肩窝。
项羽也是悍勇至极,对右肩中剑根本不管不顾,左手短刀顺着剑式斜上,想要一刀斩下这人的手臂。但这人左臂一挥,非但砸开项羽的短刀,更是直接撞在项羽的胸口。这种不畏刀剑的武功天下间只有一人能够做到,项羽此时虽已知道对手是谁了,但也无济于事,整个人被撞的直飞了出去,跌落在泥水中。
项羽一个翻身站起,还想再战,但觉胸口剧痛之外,内脏搅动的气血不停地翻涌,一口血喷洒出来,混合雨水形成斑斑血水。眼见支撑不住,项羽右手一翻,抽出长刀插进泥土中,竟是屹立不倒。
来人正是孟无离。陈胜掳走李瞻,让其写手书用黄金赎人。他也知道李瞻的父亲乃是当朝的丞相,兄长李由是三川郡守,此事绝不会轻易就了解,因此央求孟无离能够亲自到淮阳界去看看,以防节外生枝。
孟无离从卫邪口中已经知道赵高有劫持李瞻的计划,同时他自己也想利用陈胜的力量对付项羽等人,此时帮助陈胜就等于帮助了自己,于是一口答应。陈胜允诺,孟无离只需负责外围防御即可,至于如何搬运黄金,他自有安排。
孟无离留下卫邪和手下杀手看守李瞻,陈胜对李瞻不感兴趣,他的最终目标就是黄金,因此带了全部手下来到淮阳界。
农家弟子本就是乡农,因此他们不用装扮就轻易瞒过李由手下的哨探。除了韩信口中的擅观天时之外,农家弟子还有一个特长,就是擅于挖地道。他们久事耕作,对泥土的特点十分熟悉,土质的特点是什么,土地分为几层,什么特质的土地适于挖掘,怎样动手最有效果,农家弟子一望便知。韩信母亲的坟墓之所以被改造成储藏军资、军械的秘密基地,就是农家弟子实力的反映。
陈胜之所以让李家将黄金放在淮阳界的山顶,其实是他早已计划好的结果。从淮阴到阳武的途中,陈胜已经观察到,此地的土质最适宜挖掘地道,因此已经提前让手下做好了准备。只是黄金分量很重,不容易搬动,所以陈胜让手下利用乡农的身份多准备麻绳,到时将麻绳断开,分别捆绑装黄金的担子,再由提前在地道等候的人将黄金运走。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李由虽然已经在四周埋伏,但也没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百斤黄金竟被搬运一空。当然,项羽等的出现也间接帮了陈胜的忙,因为李由的注意力都被项羽他们吸引过去了。
项羽非但吸引了李由,到祠堂后也引起了陈胜手下的注意。陈胜将消息告诉了孟无离,孟无离一听描述就知道项羽到了,也意识到项羽肯定会发现一些线索而上山查看,于是决定提前上山埋伏,并告诉陈胜,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对头,要他们发现一旦有人离开祠堂,就在夜半子时对剩下的人展开进攻。
项羽、龙且和韩信三人上山,孟无离已经在暗处看到了,只是他没想到项羽的帮手又多了一个,雨夜中误将韩信看成是闵廷章,心中还在想,“看样子留守祠堂的只有季布一人,凭陈胜的武功就算取不下季布,至少也不会差得很多。至于那些乌家弟子,陈胜手下应该可以应付。”
孟无离蹑足潜踪躲在暗处,观察场中的动静,倘若李由等人拿下项羽,孟无离自然无需出手了。但他看项羽制住李由,知道事情不妙,这才看准机会出手。这也是孟无离武功太过厉害,若换做他人,就算是出其不意,项羽或许也能应付得了。但孟无离这一剑时机绝好,正好是项羽、龙且见已经控制住局势,精神松懈之时。加上大雨滂沱,孟无离的行踪又被掩盖,因此待见到剑光时项羽已然避无可避,受此重伤。
项羽长刀入地,虽勉强稳住身形不倒,但身躯也是摇摇欲坠。孟无离恨透项羽,一击得手哪还会给项羽第二次机会,长剑再闪,疾刺项羽咽喉。
孟无离出手何其之快,从出剑到伤人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等一旁的龙且反应过来想要阻拦之时,孟无离的第二剑已经距离项羽咽喉不远。眼见项羽就要命丧剑下,孟无离忽觉得头顶的雨丝好似被一股气旋裹挟,竟凝结成一束水柱,并将自己的长剑激荡的偏离了方向。
孟无离知道不好,长剑回撤的同时已经看到九把剑向自己兜头而下。孟无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法,一瞬间觉得这剑式与闵廷章的那一招“流水不回”有相似的地方,但亦有不同。他不敢多想,长剑隐在身后自保,左臂一探,腕上的铁钩直抓来敌。但听得“叮叮叮”的脆响共是连环九声,想是一连九剑都刺在了孟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