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孟无离之所以处心积虑的要杀死项羽,最初的根源自然源自邯郸城中与项少龙的争斗。那时燕国四大杀手,荆轲快剑无双,高渐离筑中藏剑是一绝,边东山腾挪善变的功夫无人能及,自己则勇猛无匹,悍勇无比。而今荆轲惨死,高渐离被斩首,边东山授首,自己也失掉一臂,这一切都是项少龙和嬴政造成的。仇人就在眼前,杀了项少龙,嬴政也跑不了。
孟无离并没有回答项少龙的话,除了生死,他还有什么选择吗?既然已经没有,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孟无离仰首望天,见月华如水,繁星满天。多好的美景呀,但岁月却回不去了。孟无离心中默念荆轲、高渐离和边东山的名字,“仇人就在眼前,你们要么助我复仇,帮你们大仇得报;要么路上等我一程,我去陪你们。”
项少龙起初见孟无离仰首不语,随后见其面上神色祥和,一脸坚毅之色,知道其决心已下,也不敢怠慢,吴钩剑隐在身后暗自戒备。
孟无离看看项少龙,“长街决战,快意恩仇,这正是我辈中人求仁得仁的绝佳场合,不管谁生谁死,孟无离都多谢你项堡主。”他不等项少龙再回答,身躯疾冲,借着前行之势,长剑划出一道寒光,飞刺项少龙心窝。
这一剑端的是光华耀眼,剑气森寒,饶是项少龙身经百战,会遍天下间剑术名家,此刻也觉得剑气逼人,一瞬间似乎有一种曹秋道再生的感觉。但项少龙自创出“迎风一刀斩”的刀法绝技后,已经领悟到大道至简的道理,邯郸城中看剑神盖聂一剑战败项羽、龙且和仲孙玄华,又领悟到以快制慢,后发先至的诀窍,待到会稽山下炼成吴钩剑,他融会贯通,胸中更有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至臻境界了。
长剑及身,项少龙一摆吴钩剑,竟顺着孟无离的剑势反刺了上去。但这一剑并没有阻挡孟无离的剑,而是贴在其剑上,跟着反刺向自己,就好像一把剑不够,再添一把剑助力一样。
孟无离也觉得项少龙剑式古怪,这一剑不像攻敌,到像自戕。不管怎样,反正自己这一剑还是向前,他也无需多想。但不知为何,随着剑势的向前,孟无离就觉得自己长剑开始变得沉重,眼看剑尖已经到了项少龙的心口前,手上长剑宛如被千斤重物压住,再也刺不进半分。
项少龙手一翻,吴钩剑前端弯曲的部分已经锁住了孟无离的剑。换做旁人,孟无离只需手臂一振,就可突围而出,但不知为何,项少龙手上的吴钩剑今天宛如长了眼睛,竟会跟随孟无离长剑的变化而变化,如附骨之疽,牢牢贴在孟无离的剑上,竟是一招之间就让孟无离的快剑没有了用武之地。
孟无离也不心慌,左臂一起,前端的铁钩如两把利剪,交剪而至,恨不得一下子就将项少龙的咽喉剪断。
项少龙点点头,仿佛已经预见到孟无离愿意招式用老,必有后续攻击的手段一样,同样一抬左臂,竟用小臂挡住了孟无离铁手上的铁钩。
孟无离见项少龙竟用血肉之躯来阻挡自己的铁手,心下大喜,用尽力气剪去,但听咔的一声,竟自交剪不断,原来是项少龙手臂之上佩戴了乌家弟子独有的,用三根铁柱做成的“臂筒”。
项羽等人之所以觉得孟无离难以对付,除了其手上的快剑来去如电之外,就在于其左臂不畏刀剑,坚不可摧,是另一件厉害的杀人利器。而今孟无离赖以成功的快剑和铁臂都被项少龙锁死,一时间孟无离也有些心慌。他复仇心切,虽知项少龙手上的吴钩剑可以锁拿对手的武器,但一来他见过乌家弟子使用过,并不觉得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二来他也相信自己的快剑如风,完全可以避开对手。更主要的一点是,他觉得自己还有铁臂可用,必要时只要舞动铁臂,对手自然后撤,那么吴钩剑的锁拿也就自然冰消瓦解。只是孟无离万没想到,项少龙竟然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诱饵,引诱自己将铁臂招式用老,待到他想撤回铁臂,剪刀似的铁钩已经勾在臂筒上的铁柱之上,再也回不来了。
二人两只手各自与对方兵器锁在一起,就这样僵立在当场。孟无离冷笑,“项少龙,就算你锁拿住我的快剑和铁手又如何,莫非你想要你的这些帮手一拥而上杀了我吗。”
项少龙微笑,“你助纣为虐,杀人无算,依仗的无非是快剑和铁手,这不是你的本事高明,不过是你的武器比别人厉害一些罢了,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那又如何,假如你现在不倚仗别人,你能杀得了我吗?”
“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这个道理想来你没有听说过。我现在所用的也正是你杀人的方法,只不过是用来对付你而已。”
孟无离大笑,“项少龙,你很聪明,知道用吴钩剑锁住我的快剑,以手臂做诱饵,勾住我的铁手,但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不要忘记。你锁住我的同时,也将你自己锁住了。”
项少龙看着孟无离,等他笑完才道:“你是不是以为我的双臂也被你所困,就拿你没办法了?你错了,乌家子弟之所以能纵横天下,靠的不是杀人的利器,而是有为了同伴自我牺牲的精神。必要时,我们也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勇气和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