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申斥了项羽几句,说这是咸阳城,皇帝出巡的时候一定有很多密探混杂在百姓之中,你方才的话一旦被他们听见,会惹来麻烦。
项羽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当即认错。项梁轻叹一口气,对项羽讲我深知你的志向,你说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过错,但天下英雄辈出,今后行事还是要小心在意才好。远的不讲,就说你新结识的这位朋友刘邦,我看其人就不是等闲之辈,看似嬉笑怒骂,玩世不恭,其实胸有城府,非久居人下之徒。最主要的,其身边还有一群唯他马首是瞻的人,那些人一个个也都英气逼人,一看就是不易对付之人。今后与他共事,切记小心在意。
项羽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望着项羽的背影,项梁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丝忧虑,他暗想,“何以天下英雄何其多也,昔日七国纷争,各国虽各有英雄豪杰,但屈指算来出世的时间往往其妙地错开了,以至于各领风骚。但今日不同,项氏一族虽有龙且、季布、虞子期等猛将,但刘邦手下亦是豪杰,此外张良胸有韬略,韩信隐而不发,陈平藏而不露,难道风云际会之下,天下要大乱吗?”
按照秦律,服完徭役之人要即刻返回原籍,因此刘邦不敢耽搁,辞别项羽回沛县了。
嬴政出巡之后,咸阳城冷清了许多,不似往日般喧嚣。机会难得,项梁与老友曹咎又会了几次面,彼此把酒言欢。但他一来担心咸阳城中还有人认出自己,平添麻烦;二来也记挂会稽郡中留守的宋义和虞姬,因此也不敢多做停留。这一日,他把项羽找来,说起了此事。项羽其实也很惦念虞姬,当即决定与项梁一起回去,毕竟留在咸阳城也没有什么事。
项梁看看项羽,“羽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不担心孟无离吗?”
项羽咬着嘴唇想了一下,“伯父,我们来到咸阳就是为了孟无离。从种种迹象看,孟无离背后一定有某种势力在暗中支持他,其老巢相信就在咸阳。只是我们来到咸阳许多日子了,始终不见孟无离有何动静,侄儿一直在想,会不会孟无离另有阴谋,只是担心在咸阳城不得施展,故而隐而不发。既然这样,莫不如我们离开咸阳城,或许会引蛇出洞。”
项梁笑了,“羽儿心中始终在筹划大事,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就放心了。”
项羽见项梁笑容中似有深意,不由得心中一动,他刚想开口询问,一名乌家战士进来禀报,说有人求见公子。
项羽一愣,心想我在咸阳除了公子扶苏和李斯的儿子李瞻,其他人并不认识谁,是何人前来见我呢?
项梁也是同样的心思,当即止住话题,让来人进来。等到此人进门施礼,项羽不由得大喜,原来却是居巢的项庄。
楚国项氏一族是楚国军中的骨干力量,宗族子弟虽很少在楚国军中担任大将,但中下层军官却多出自项氏一族,项梁对此早有耳闻。如今见项羽竟然将楚国项氏一族纳入自己麾下,也不禁替项羽高兴。
项庄告诉项羽,此番非是他自己单身而来,而是带领楚国项氏一族弟子三百人分批潜入咸阳。项羽问起范增,项庄回答范增还在居巢积极联络楚墨弟子,为日后做准备。提到为何项庄会在此时出现,项庄回答说是范增安排的。范增通过种种迹象,判断出孟无离背后一定有势力在支持他,并且老巢很有可能就在咸阳,而项羽经过多次苦战,也一定会意识到这一点,范增担心一旦项羽进军咸阳力量会不够,因此让我们先到咸阳支援公子。至于范增,他说他会在适当时机前来,与公子您并肩作战。
项羽大喜,把前后的经过与项梁讲了一遍。项梁听完也很高兴,他知道项少龙与墨家很有渊源,如今听说那范增就是楚墨的高人,而且已经答应辅佐项羽,心中一块大石当即落了地。
忧虑既去,项梁再不耽搁,他让项羽在咸阳多停留一些时日,进一步观察动向,自己则先一步返回会稽郡。项羽知道项梁还是担心会稽郡老家的安危,也不再挽留,第二日,项梁就带领那五组战士离开了咸阳城。
为了掩人耳目,项羽找李瞻帮忙,妥善安置了项庄带来的三百人。时间飞快,转眼间秋去冬来,嬴政也从九原返回了咸阳。
这一日项羽正在亲自训练项庄带来的项氏子弟,公子扶苏手下的燕仞找上门来,说扶苏找项羽有要事相商。
项羽闻听,随燕仞来到扶苏府上,扶苏一见,立刻将项羽让进了密室。望着扶苏一脸的愁容,项羽知道有大事发生了。果然,扶苏让身边所有人退下,对项羽说起一件大事。
嬴政下旨,让全天下的儒生齐聚咸阳,在他们中间挑选空缺的博士。要知道当时大秦帝国对博士的待遇很高,除非你违犯了《大秦律令》或者是自己病死,否则这一职位的俸禄还是终身制的,何况嬴政在旨意中还明确说明,就算竞争不上博士,也会从众多儒生中挑选优秀者授予其它官职。这样优厚的条件对这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又不愿从事耕种的儒生很有吸引力,他们一方面满腹牢骚,说嬴政暴虐无道,另一方面又打点行装,齐聚咸阳。
这些儒生到了咸阳,有专门的人安置他们,并由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