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看着眼前的一些。他的血液里有一半楚人的血统,因此也继承了楚人的风雅与离愁。“我是不是也如同这雪一样,看着凄美,到最后也无声消失了呢?”
正想到这,凌宇进来禀告,“公子,乌家堡少堡主项羽来了。”
也就两天的功夫,项羽再见扶苏,觉得其眉宇之间有解不开的愁绪。“公子将我秘密召来,有何事吩咐?”
扶苏摇摇头,“没有了,这里的事情已经全部了解,再也没有事了。”
项羽皱了皱眉,虽知道扶苏话有所指,却不明白具体是何意。有心想问,但看扶苏的神情,一时间却又不好开口。
到是扶苏给项羽到了一盏酒,“你冒死搭救儒生的事我还没有谢你呢。对了,你一定要对我讲讲,你是怎么做到的。”
见扶苏问起这事,项羽一五一十地对扶苏讲了一遍。原来那日项羽、范增等人查看温谷地形,已经发现那是一块绝地。按照项庄的意思,没有必要冒风险出手,只需回绝扶苏就算了。项羽也知道这件事太过危险,正自犹豫不决,跟随范增来的蒲田却说他有办法救人,只是担心时间不够。众人一听都来了精神,齐声问蒲田计从何出。蒲田道出理由,却是与他的好友英布有关。
英布牢记鬼谷徐福给他的偈语,跟随卢生返回咸阳复命,并做了修建始皇帝嬴政骊山墓的苦徒。他是修建骊山墓众多刑徒的头,因此对骊山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的熟悉,自然也包括这温谷。蒲田临行前,英布担心其会遇到危险,将自己所熟知的骊山地形绘制成图交予蒲田,并告诫他,倘若真的遇到危险,只要退往骊山,按照图中指引即可脱险。蒲田在温谷看到那个大坑,自然就想到英布所绘的图。他拿出来一对照,发现温谷其实并不是没有出路,只是这个出路太过隐蔽和陡峭,旁人不知道而已。
众人计议一番,觉得攀爬山崖救人的方法不可取,就算乌家弟子能够做到,但那些儒生向外逃时也做不到。蒲田建议,利用山谷中已经挖好的深坑,只要利用那条密道,打通一条地道直穿大坑,就可以实现救人的目的。毫无疑问,设局者最后的想法就是逼迫那些儒生向深坑处逃去,他们好利用这深坑作为埋葬儒生尸体的所在,所以将地道口设在那里,就可以省却寻找儒生的麻烦。
项羽一听是拍案叫绝,觉得此计绝妙。龙且、季布等也觉得此计可行,只是有一个问题,挖地道除了是一门技艺,还很耗费功夫,如今时间紧迫,到哪里找擅长掘地道的人呢。范增听完是哈哈大笑,他告诉项羽,跟随他来咸阳的,原属于楼无心麾下的那五百铁骑原本是滇人。滇黔一带多高山,道路险峻崎岖,因此当地人往往挖通山体形成山洞通行,所以这些军士都擅长挖掘地道,挖通山体,只要把任务交给他们,定能成功。
项羽以手加额,心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当即将这五百人召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这些人本就是楼无心麾下的精锐之士,一听说又是让他们做自己最擅长的,当即应承下来。项羽、蒲田毫不怠慢,立刻领着这些人来到温谷,由蒲田指点路径,五百人即刻开挖。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引人注目,赵高吩咐阎乐,不到行动的那一天,不要将军士派驻那里,因此蒲田率领这五百人挖掘地道时不用担心被发现,这就大大加快了掘进的进度,终于在坑儒的前一天,将地道打通。
由于担心提前暴露,他们在地道破壁的地方留了一层土,这就是叔孙通在坑边听到的声音。项羽听到上面有人,知道计划开始了,这才将最后那层土挖开,出来救人。龙且、季布一组,虞子期、项庄一组,轮流伸出大网兜住下坠之人。项羽力大,负责在大网兜住的时候伸手抓人,蒲田则负责将救下的人快速运出地道,交给外面警戒的乌家弟子。
为了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范增带队,率领楚国项氏一族的三百人先行离开咸阳城,以吸引赵高的注意力,同时也可作为援军,一旦项羽那边被发现,那就只好动武了。
扶苏听完拍着桌案连声喊妙,他端起酒盏敬项羽,“少堡主平定闽越时我还以为您仰仗的不过是武力,但今日救人之举让我意识到,乌家堡果然是人才辈出。扶苏年幼时在宫中长大,曾多次听到年长宫人谈论令尊项少龙昔日的神勇,今日见识少堡主的神鬼莫测之计,我才真正相信,父皇昔日果真在令尊面前受教良多。扶苏不才,愿代天下儒生敬少堡主一杯。”
二人把酒言欢,彼此都觉相交太晚。
项羽见酒喝得差不多了,这才对扶苏道:“方才我进门时见公子面色凝重,似有心事,不知可否对我吐露一二?”
扶苏苦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日后少堡主想见扶苏,怕是很难了。”
“此话怎讲?”
扶苏看着项羽,“父皇怒我替儒生求情,已经下令,让我不日赶往上郡蒙恬处,我要离开咸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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