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巡的车仗离开长沙郡继续向东前行,来到了九江郡。在这里,嬴政看到了庐山飞瀑的壮丽场景,不由的心中大悦。随后,队伍来到了江渚港,也就是长江之上有名的三大石矶之一的采石矶,并在这里弃岸登舟,顺长江东流。
望着采石矶凌空凸出的那块巨石,嬴政久久不语。其幼子胡亥正在身边,见嬴政似有心事,想在父皇面前表现一下,开口道:“父皇,这采石矶横突江面,确实气势凌人,倘有人踏临此处,岂不是与大江同在,真的威风不小。
嬴政看一眼胡亥,“你只看到凌渡江面的风光,却不知其人在险处鸟瞰大江之际,也是他凌空之时,一个人若没有根基,迟早会掉落江中的,这正是采石矶上很少有人的缘故。”
站在嬴政身后的赵高在胡亥说话之际本想附和一下,为自己的这个徒弟造造声势,但嬴政的一番话让赵高心凉半截,刚想出口的话也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赵高知道,嬴政的话很有深意,也似有所指,想到现如今在上郡的公子扶苏,不知为何,心突突地跳个不停。
长江江面宽阔,越往下游越是风平浪静,嬴政一行在经过丹阳县后,便进入到了会稽郡的管辖范围,直抵钱塘江。
钱塘江与大海相连,除了江面水波凶险之外,还有一千古奇观,就是钱塘江大潮。每到此时,江水倒灌,气势之震撼如万马奔腾,似龙吟虎啸,非人力所及。到了此地,舟楫已经不能行进了,嬴政的车驾又弃舟登岸,折而向西,沿江绕行一百二十里,准备选择一处江面较窄处行渡。
听闻天子想要过江,会稽郡的百姓都跑至江边围观,争相一睹皇帝的仪仗与风采。尽管百姓们都被限制在禁地之外,且有官兵们的严密监视,但大家都还是争先恐后地远远翘首眺望。见车队仪仗阵容庞大,气势威武,百姓都为之震动,赞叹不已。
百姓被皇帝如此豪华的排场所震慑,一个个暗自称奇,但远处与一干属下并马伫立的项羽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项羽甘冒奇险救出一众儒生,这些人得救后有的心灰意冷返回了故里,还有的心有不甘想要继续留在咸阳,但叔孙通却不同,他透过这件事已经看清了嬴政真法家,假儒家的本质,加上他在秦宫多年,多少也耳闻一些秦国先君利用墨家成事,随后又弃如敝履的肮脏之事,因此在被项羽救出后当即表示,要一心追随项羽。
送别公子扶苏后,项羽、范增带领龙且、季布、虞子期、项庄以及楚国项氏三百勇士和楼无心五百铁骑返回会稽郡。本来项羽是邀请蒲田同往的,但因为英布还在九江,因此蒲田婉言谢绝了。但他答应项羽,他日天下有变,他定和英布在九江起兵,响应项羽。
会稽郡内群贤毕至,文的有范增、宋义;武的有龙且、季布、虞子期、项庄;叔孙通则和项伯负责其他事宜。项羽带领乌家子弟平定闽越的事已经不胫而走,江东子弟对项羽钦佩有加,很多人都前来投靠,项羽实力大增。他让项伯计数可以调动的人马,竟有三千人之多。
这一日始皇帝嬴政东巡,要在钱塘渡江的消息传到了项羽耳中。他在咸阳已经见过皇帝的仪仗,因此并不以为意,但其手下有很多人去从未见过嬴政,因此都想一睹为快。项羽想这也是个机会,不妨让众人增加一下阅历,于是答应众人,等皇帝渡江时带领大家一同观看。
皇帝东巡,每到一地,各地的郡守都要迎驾,一方面安排皇帝仪仗的衣食住行,一方面向皇帝汇报一下自己的政绩。会稽郡守殷通也不例外,听说皇帝到了钱塘,当即带领手下前去接驾。
会稽郡与新设立的闽中郡接壤,因此嬴政对殷通很是看重,除了想了解当地的情况,嬴政更想间接了解一下闽中郡的状况,毕竟那里是帝国新的领土。
殷通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如实地向嬴政做了说明,等到他说完话后,皇帝的车仗已经开始渡江了。嬴政夸奖了殷通几句,要他好生待民,继续观察闽中郡的情况,若有异动立刻向咸阳上表。殷通连连答应,并将早已准备好的,皇帝在路上所需的一应等物清单交给了嬴政身边的蒙毅。
殷通毕竟是帝国的封疆大吏,因此告辞时由蒙毅待皇帝送行。远处有很多熙熙攘攘前来目睹圣驾的百姓,嬴政不愿这些人这么看着自己,他正想转身上船,忽觉岸堤高岗之上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也再看着自己。嬴政悚然一惊,这可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目光就好似一把利刃,直插嬴政的心房。
嬴政停住不动,目光也向高岗处望去,由于距离太远,他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那里并马伫立几人。或许是地势的缘故,嬴政但觉那几人很是高大威猛,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他们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气魄?”嬴政心中思索一番,自己竟不知不觉点了点头,“我听说项少龙答应扶苏出兵,助我大秦平定闽越。据后来传来的消息,说是项少龙并未亲自动手,而是由他的儿子项羽带领第二代乌家弟子前往闽越的,出兵地点就在会稽郡。这几人看起来很有气势,莫不成那道锐利的目光就是项羽吗?”
想到这一点,再想到太史占卜的结果,说东南方有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