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车驾往北进发,向目的地琅琊郡逶迤而来。在嬴政行进的途中,云梦山深处,几个当世神秘的人此时也坐在一起,商讨着一个秘密的决定。
尉缭看看徐福,“师弟,你真的决定了吗?”
徐福点点头,“是的师兄,君房已经决定了。”
尉缭又看看楚南公,“你又怎么看?”
楚南公呵呵笑了几声,“我出山十余年,踏遍大江南北,遍访各地豪杰,见嬴政虽然并有六国,但六国权贵却从来没有放弃复国的想法,而底层一些英雄豪杰也是蠢蠢欲动,最主要的是,昔日曾经帮助过大秦的诸子百家弟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对大秦不满,这当中最具反意的就是农家和墨家弟子。”
盖聂看看楚南公,“大秦精锐百万,蒙恬、赵佗、任嚣都是当世名将,你觉得他们可能成功吗?”
楚南公捻须微笑,“嬴政在,他们当然翻不起波浪,更何况还有乌家堡会帮助嬴政。项少龙的本事两位师兄都见过,以他的神勇加上乌家堡那些能文能武的高手,这些人加在一起都不是项少龙的对手。不过倘若嬴政不在,事情就不好说了,任嚣、赵佗领五十万秦军精锐守百越,蒙恬率三十万精兵镇守北疆,护卫咸阳的有十万之众,李斯的儿子李由拱卫咸阳大门,他的三川郡也有五万秦军,剩下的五万分散在各地驻守,您想想,天下一旦有变,大秦哪还有兵将镇压。嬴政把大秦弄成一个外强内虚的格局,就连嫡长子扶苏也在上郡做蒙恬的监军,他治下的大秦固然稳如磐石,无人敢动,但倘若他有不测,我想大秦必乱。”
尉缭点点头,“南公说的很有道理,以嬴政的能力,倘若稳中求进,大秦必将是一片光明,只是他急功近利,对他人绝不信任,想自己在位时把一切事情都办好,未免失于冒进。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真的有一天天下有变,岂不正是我鬼谷弟子大展身手之时,徐师弟为何不留本土,而要借求仙之机远遁呢?”
徐福微笑,“天下风云际会,英雄豪杰辈出,我听说南公师兄将我鬼谷兵要传给了韩国张良,涂山遇到了勇士桓楚,在沛县又发现了贵人刘邦,既然这些人都要出世,农家、墨家弟子又不甘蛰伏,加上乌家堡第二代又已经崛起,我又何必再趟这趟浑水呢。徐福跟随恩师学的是辟谷、吐纳休气之法,只想找一安静之处颐养天年即可,至于那些胜败成王之事,就让给那些人去做吧。”
楚南公大笑,“徐师弟,你倒是很会享清福。你让我救活卢生,通过他让嬴政找你寻仙,如此一来,你举家迁往海外的计划得以实现,其手段确实是高妙呢。”
徐福也笑了,“南公师兄,我若不如此又怎能离开呢,况且你已经安排下那么多的事情,难道你要我与那些人一争长短吗。”
楚南公连连摆手,“师弟,难怪师傅收你做我鬼谷的关门弟子,你果然是心机乖巧。你以为师兄我不知道吗,你虽然远走海外,但也留下一文一武。你让那英布做那骊山苦徒,反秦当出,这是武的;至于文的,我听说你在齐国密收一徒,表面传授的是相人之术,实则教他的则是苏秦、张仪师兄的纵横之法,想来也是等群雄逐鹿之际大放异彩吧。”
徐福看看楚南公,又看看尉缭与盖聂,也是哈哈大笑,“既然鬼谷二代弟子即将出世,我身为一代弟子自然要给他们让路才行。”
楚南公轻轻摇摇头,“师弟,不是师兄说你,你明知道我不看好项羽,这才把兵要传给张良,又鼓动那刘邦生争霸之心。而你呢,让英布遇项封王,看来你是欣赏项羽,这摆明是跟我做对。”
“非也,非也。”徐福笑着看向楚南公,“项少龙其人尉缭和盖聂两位师兄回山时向我们介绍过,以他的能力和乌家堡的实力,再辅以他不可估量的影响力,只要他振臂一呼,相信六国权贵一定响应,到时天下属谁还真的不一定。但项少龙宁可远遁塞外,也不愿生灵涂炭,我觉得这份仁慈天下的胸怀很是难得,这一点有点像我们的乐毅师兄。既然项少龙是如此之人,我想他的儿子也应该差不到哪里,这就是我的想法。谁料想南公师兄你对此偏偏不以为然,非要将兵要传给那张良,并且还让张良离开项羽,辅助他人与其对抗,这又是何苦呢。至于那英布,其人天生横命,不可善终,既如此,莫不如让他由死入生,在由生到死,如此方能与他的命运匹配。”
尉缭、盖聂、楚南公听完一齐哈哈大笑。
尉缭看看三人,“我鬼谷一门只传授本领,向来不限制弟子的志向,故而庞涓回魏,孙膑仕齐;苏秦周游六国,张仪独相西秦;乐毅有匡扶之志,报燕昭王知遇之恩,毛遂隐身成为门客,助平原君连楚却秦;至于我嘛,替嬴政扫荡六国,而盖聂师弟则专心练剑,成为剑神。现在南公师弟和徐福师弟意见相左,这也无可厚非。”
楚南公点头,“昔日我鬼谷弟子纵横天下,如今就连徐福师弟都要隐遁海外了,可见我们第一代鬼谷弟子应该谢幕了。至于后面的人如何发展,能闯荡出什么名堂,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我们的确无需再操心了。”
尉缭也颇有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