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卿家所讲,那大鱼呢,为何也是迟迟不见?”
“回陛下,大鱼是仙人所放,只有靠近了仙山,仙人才会放出大鱼来阻挡我们,平日里仙人也是绝不敢轻易放出来的。要是大鱼掀起滔天巨浪,殃及海上捕鱼的百姓,岂不是有违仙人慈悲的本意,也会触怒天机。”
徐福的意思很明白,只有在正确的航线上有机会看到并靠近仙山,才有机会看到大鱼。如今看不见,说明离仙山还远。至于什么时候能看见,那就谁也说不好了,要不徐福怎么在海上寻仙寻了八年之久呢。
这分明是敷衍推脱之词,嬴政胸有怒火,眼睛直视徐福。若不是此刻是在海上,顾忌杀了徐福自己也回不去了,嬴政真有心将其一剑斩杀。
徐福到是不怕,事情到了这一步,总需要将底牌揭开。正在此时,一名甲士慌慌张张地跑进船舱,“陛下,外面发生怪异之事,海面凭空出现水柱,请您到船头一观。”
“是大鱼,大鱼来了。”徐福听到甲士的禀告兴奋不已,“恭喜陛下洪福齐天,大鱼显现,说明仙山就在这条航线上,只要奋力前行,当可靠近仙山。”
嬴政一听也来了精神,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快带朕去看。”
徐福陪着嬴政来到船头,此时听到消息的李斯、赵高、蒙毅等都已经在船头聚集,二百名弓弩手也列队完毕。
嬴政从众人间穿过,他手扶船头,极力向前方望去,却不见丝毫的动静。“怎么回事,不是说发现大鱼的踪迹了吗?”嬴政看着那名传令的甲士。
甲士看着毫无异样的海面,脸上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秦军有规定,传令之人倘若谎报、虚报或者瞒报军情,按律是要问斩的。这名甲士是关中人,生平第一次到海上,他哪里知道海中鱼类生活的规律。
徐福一旁劝慰道:“陛下毋恼,既然这名传令官敢向您禀告,想来一定有异常情况发生。那大鱼在海中浮浮沉沉乃是常事,想来此时定是隐匿在海水当中了。”
嬴政点点头。他也知道甲士岂敢谎报,定是发现情况了,只是自己心情不顺,借题发挥罢了。他刚想说上几句,忽见海面波涛翻滚,浪花四溅,跟着一股水柱从水下直冲海面,宛如下了一场骤雨。
嬴政兴奋异常,一把抓住徐福的手,“先生快看,这是否就是那大鱼。”
“恭喜陛下,这正是那大鱼。”
嬴政手扶船头,吩咐身后的蒙毅,“蒙卿,让那些弓弩手靠上去,乱箭将其射杀,为先生扫清障碍。”
蒙毅领旨,手一挥,指挥大船向那条大鱼靠近。此时那大鱼已经浮上海面,身躯之庞大让船上诸人一个个都是目瞪口呆,他们生平还从未能够见过这么大的生物。但见这大鱼约有三丈长,头圆身细,尾大似门板,身躯黝黑中还泛着一点蓝,背上有一个气孔,正在向外喷水。水花约有一丈之高,喷洒在空中向四周扩散,尾鳍一摇一摆之间,形成一道水线,激荡的浪花两边分开。
嬴政看得也是心惊肉跳,此时他终于完全相信徐福所说之言,双眼紧紧盯着这条大鱼,双手死死抓住船舷。越靠近大鱼,船体被浪花激荡的就越厉害,忽高忽低摇摆不定。说也奇怪,平时那些晕船的弓弩手或许太过紧张的缘故,此时竟一个个站立不动,丝毫不受影响。眼看着大鱼进入到秦军的射程,蒙毅手一摆,二百名弓弩手羽箭连发,形成一道密集的箭雨,向着那大鱼倾泻而下。
血水立刻将海面染红。受伤的大鱼似乎震怒了,它身子一摆,尾鳍竟拍打出约有丈余高的浪花,将四周的大船送上高处,跟着身躯一转,那个圆圆的,硕大无比的头竟撞上了一条船。
那条船被撞出一个大洞,船体破裂,海水顷刻间就涌入船舱。蒙毅手再一挥,又是一排密集的箭雨射出,再度重创那条大鱼。大鱼吃痛,头一沉,竟潜入海底,但血水已经将海面染得通红。
被撞碎的那条船开始倾斜,其余船上的人开始利用各种工具施以救援。嬴政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也是长长出了口气,他看看徐福,“先生以为那大鱼是否被射杀了?”
徐福站在嬴政的旁边也抹了一把不知是汗水还是海水的液体,然后向嬴政道喜,“陛下,不管那大鱼是否被射杀,只要它受创逃走,前路就再无阻碍,臣愿劈波斩浪,继续向前,务求要靠近仙山,为陛下求到仙药。”
嬴政大喜,“先生忠心朕已知晓,朕这就返回琅琊郡,等候先生的好消息。”
“陛下国事繁忙,怎可在琅琊郡久留。陛下上岸后即可返回咸阳,臣取得仙药后即刻到咸阳向陛下您复命。”
“如此甚好。”嬴政点点头,“朕这就回转,静候佳音。”
徐福与嬴政告辞,上了另一条船,眼看着嬴政向自己挥手,大船调转船头,由原路返回。
水天相接之际,徐福见嬴政大船已经杳无踪影,不由得轻叹口气,“陛下,徐福此去再不回返了,惟愿陛下善待百姓,如此大秦方可保基业永固,否则乱世英豪当崛起,天下苍生将遭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