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收回那些军械了?”
“大人,事急从权,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另外还请大人发下文书,向附近郡县告急求助,倘有援兵来到,相信那英布也会退走的。”
县守看了陈婴一眼,“你的话我会考虑的。这样吧,你出城作战也很辛苦了,这里暂且无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办吧。一旦英布攻城,我再派人唤你。”
“卑职告退。”陈婴答应一声,转身回家了。
回到家中,陈婴将事情经过说与母亲,老夫人听说英布勇猛,心中亦很忧虑。陈婴好言安慰了母亲几句,回到自己的书房,想起退兵时远处山岗上那几个人,心中不由得一动。他心中暗想,“看那几个人不过五六骑的样子,但气象森严,威风凛凛,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之人,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再想起英布咄咄逼人的态势,陈婴心中又添忧虑。看得出来,英布那些手下也都是能征惯战之人,加上英布自己骁勇无敌,就算县守发出求救文书,附近郡县派人接应,恐怕也不是英布的对手。
他正在前思后想之际,一名家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人,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陈婴一愣,“不要慌乱,出什么事了?”
“我听说您回家后县守大人还是逼迫百姓交出军械,但百姓担心城内军士守不住城门,百姓会遭到英布那些流寇的血洗,因此并不愿意交出军械,双方发生争执。混乱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县守无能,不如杀之,群情激愤之下,那些人,那些人当真把县守杀了。”
陈婴听完大吃一惊,“此事当真?”
“当真。”家人又道:“我还听那些人说鸟无头不行,想要共同推举您成为他们的头呢。”
陈婴刚想再说,又有一名家人跑进来,“大人,大事不好了,门外聚集了好几千人,说请大人您出去他们有要事相商。”
此时,府门外巨大的吵嚷声已经传了进来。陈婴知道不出去指定是不行的,无奈之下,也只得走出府门。但见府门外人群黑压压一片,向两边排开一直排到街口,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见到陈婴出来,这些人顿时鸦雀无声。
站在府门外为首的有几个人,想来是大家推选出来的能言善辩之人。其中一人走上两步,对陈婴躬身施礼,“大人,县守不恤民情,置满城百姓于不顾,非要强行收缴百姓手中军械,大家一怒之下已经将县守斩了。大人您宽厚待人,深得我们大家的信任和拥戴,大家商议的结果是请您出面,担当防守东阳县城的重任。还望大人能挺身而出,不辜负百姓的期望。”
不等陈婴回答,一名军士也走了出来,“大人,您不顾安危,救我等逃离死地,我们满城军士也愿意听您调遣,供您驱驰。”
陈婴听完大家的话可有些为难,不答应,百姓群龙无首,倘若真的被英布攻入城中,满城遭到屠戮不是没有可能;答应下来,杀官的罪责追究下来,自己就是死罪。县守可以不是你杀的,但现在你拥兵自立,毫无疑问就是反叛朝廷,而叛乱的罪是祸灭九族,比杀官的罪名还大。
陈婴现在真是处境尴尬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而且看众人的样子,自己不答应他们也不会走。果不其然,陈婴刚一犹豫,“呼啦”一下,众人竟都跪倒在地,“我们愿意追随大人左右,望大人成全。”
陈婴赶忙伸双手相搀,“大家不必如此,请快快起来。”谁知他连说几遍,众人竟是不闻不问,看意思是你不答应,众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起来了。
陈婴遭到逼宫,正自彷徨无计之时,背后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既然民心可用,陈婴你就不必推辞了。”
陈婴扭过头去,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立两人,说话之人鹤发童颜,正捻须微笑。陈婴看见此人心头狂喜,知道事情有了了局,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范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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