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臣听说蒯彻到了还没觉得怎样,但他身边的张耳、陈余可是欣喜异常。这二人虽是魏国人,但平素往来于魏、赵之间,与同样喜欢游历的蒯彻有过几次交集,自然知道这蒯彻是名家弟子,本领了得。
此时武臣已经成为武信君,自然不能轻易出迎,就由张耳、陈余代为迎接。蒯彻一看前来迎接自己的是这二位,不由得大笑,“我说武信君兵不过三千,将不过数人,怎么可能由白马渡河后竟然连战连捷,原来是身边有二位先生的缘故,想来赵地的豪杰都被你们给说动了。”
张耳、陈余也大笑,张耳道:“非是我们说动赵地的豪杰,实乃是他们因时而动,不堪秦之暴政罢了,若是辨明利害,谁能比得上你这名家弟子,那白马非马,我每想一次都觉头痛不已。”
三人大笑,相互施礼致意,张耳、陈余陪着蒯通,来到大营见武臣。
武臣对蒯彻倒是很客气,只是当他看完范阳县守徐公写的竹简,眉头却不由得皱了起来。张耳、陈余看出来武臣对范阳县守的请降有些不情愿,这其间的利害关系二人也知道,如果他们上前替蒯彻美言几句,武臣自然能够应允,只是这二人平日里只是知道名家弟子辩术天下无双,却没有亲眼见过,因此都存下看蒯彻如何游说武臣的意图。
蒯彻也看出来武臣的态度是有些不情愿,也知道张耳、陈余的鬼心思,他心中暗自叹口气,“所谓的名士、名将也不过如此。”
“先生。”武臣首先开了口,“我自北渡黄河以来,兵锋所向是望风披靡,各路赵地豪强皆诛杀官吏以城相献,就算没有这徐公献城请降,我也可顺利取下范阳。我曾派人打听过,这徐公在当地的口碑不算太好,对百姓也多有杀伤,我如果准其请降,岂不会大失民望。”
蒯彻偷眼看张耳、陈余,见二人无动于衷,就知道武臣的所想也是这二人的想法,当即展颜一笑,“将军,在下有一言,望将军三思。将军北渡以来虽说得到各地豪强的拥护,但也不是兵不血刃吧。”
武臣点点头,“这个自然,我这一路行来也有不少波折。”
“这就是了。将军的策略是打了胜仗而后夺取土地,攻破守敌然后占领城池,我私下认为将军您错了,如果您能听从我的计策,就可以不去攻打而使城邑降服,不通过战斗而夺取胜利,只要发出征召文告就让您平定广阔的土地,难道这样不是比您现在的策略更好吗。”
武臣一听来了精神,如果能有这样的好事,谁还愿意动刀动枪,毕竟刀剑无眼。他不由自主地倾了倾身子,“先生之言是什么意思,望先生教我。”
蒯彻微笑道:“如今将军兵临城下,范阳县守徐公身为朝廷命官自当整顿军马坚守抵抗,可是他胆小怕死,除了贪恋财富又爱慕尊贵,他本打算走在天下人的前面向将军您投降,又担心您认为他是秦国任命的官吏不被接纳,下场像之前被攻克的那十几座城池的官吏一样被杀,因此是进退两难。如今范阳城里的百姓想杀掉县守献城与您又做不到,徐公自己想献城又担心您不容,为将军考虑,我觉得您不如让我把委任徐公的印信带去,保证他原有的职务,这样一来不用范阳城内的百姓动手,徐公自己就会把城池献给您。到了那个时候,您让徐公坐着彩饰豪华的车子奔驰在赵地的郊野,让其他地方的人们看见他,自然就知道这是将军您的恩赐,都会传颂您的恩德,都会说这就是率先投降的范阳县守呀,他只要投降就能得到您给的如此优厚的待遇,那么其他地方的官吏就会效仿他,纷纷献城主动请降,这样一来,整个赵地的城池就可以不战而定,这就是我为您谋划的传檄而平定广阔土地的计策,望将军您采纳。”
武臣一听大喜,他看看张耳、陈余,心想这蒯彻的计谋可又比两位先生高明多了。
张耳、陈余此时也在暗暗佩服蒯彻,不愧是名家弟子,纵然是昔日的苏秦、张仪复生,想来也不过如此。
武臣听从了蒯彻的计策,他当即命人铸印信,然后亲手交给蒯彻,“先生金石良言武臣深信之,请先生回去告诉范阳县守徐公,就说只要他献城请降,我保他还是范阳一城之主,决不食言。”
蒯彻接印信在手,“将军放心,我这就返回范阳,让徐公即刻来降。”
蒯彻快马返回范阳,将印信交于徐公,并将武臣的话对其讲了一遍,以安其心。
徐公见到印信,知道蒯彻所言不虚,心中大喜,置酒款待蒯彻的同时,将范阳一地的土地田册、人口籍簿、粮食军械数量和官吏职务明细等又全部统计了一遍。等到第二日,徐公亲自捧着原有的印绶和蒯彻一同来到武臣的大营,跪地请降。
武臣大喜,接过印绶安慰了徐公几句,并再次重申自己的承诺,让徐公继续担任范阳县守,管理范阳一地军民。
这个消息传出后,其他好多地方正在两头观望的原秦朝官吏有了底,他们纷纷效仿徐公的做法主动献城请降。事情确如蒯彻所言,武臣一纸传檄,不战而降的城池竟然有三十余座,武臣的兵锋直抵原赵国国都邯郸。
武臣想要蒯彻出山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