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门下有个弟子叫苏秦,他当时想游说各国君王形成合纵联盟,以此来共同对抗秦国,为此他曾经到过赵国见赵肃侯。在他的说辞中,说赵国土地方圆二千里,披坚执锐之士数十万,可见赵国地大人多,士卒精锐。如今陈胜只给武臣区区三千兵马,就让他去收复赵地,尽管有张耳、陈余为其谋划,武臣心中还是非常忐忑。
好在武臣临行前宋留找到他,告诉他如果到了范阳附近,可以找一个叫蒯彻的人,他会帮助你平定赵地。
武臣虽然点头称是,但心中也半信半疑。这倒不是他不信任宋留,而是范阳这个地方距离武臣行军的路线还很远,武臣对北渡黄河最初收取赵地的行动都没有信心,更别提打到范阳那个地方了。
武臣心中不安,张耳和陈余倒是兴高采烈,他们为堂而皇之的离开陈胜而感到庆幸,毕竟这样的离开,面子上完全能说得过去。
张耳告诉武臣,说你不要有顾虑,我保你此行定然顺利拿下赵地。武臣本来对张耳、陈余这等名士就很仰慕,现在见他们言辞凿凿,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他当即表示,既然两位先生腹有良谋,武臣从此后愿对二位先生言听计从。
按张耳、陈余的本意,他们原本希望出山后得到陈胜的重用,对待他们的态度最好能像武臣对他们一样,而今这个目的没有达到,退而求其次找到武臣也算不错,因此张耳和陈余还真的很上心,对赵地的形势仔细琢磨了一番。
武臣听从张耳、陈余的建议,从白马津渡过黄河到了赵地。张耳、陈余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对当地豪杰展开游说,他们告诉赵地这些人,秦国的暴政酷刑残害天下百姓已经几十年了,他们在北部边境修筑万里长城,在南边广征兵丁戍守五岭,广征民伕为他们服各种徭役,以至于田无壮丁,土地荒芜,让百姓疲惫不堪,就算没日没夜的劳作也不能满足各种开支,造成民不聊生,入不敷出,百姓财力竭尽。现在陈王振臂而起,在大泽乡首先起兵,号召天下百姓共诛暴秦。如今他已经在楚地陈县称王,周围纵横两千里没有不积极响应的,大家义愤填膺,满腔仇恨终于找到可以发泄的地方,人人斗志旺盛,纷纷杀官济民。如今陈王已经建立了“张楚”政权,恢复楚国旧制,并且兵分几路出击,其中假王吴广已经率领百万大军向西攻击秦军,准备直捣咸阳。赵国与秦国素有世仇,几乎家家都有亲人命丧在秦军手上,现在上天给了我们恢复故国的机会,各位都是英雄豪杰,这时候正是有识之士完成割据土地,创立自己基业不可错过的时机啊,如果这时候不能成就封侯大业,岂不辜负了这大好机会。请诸位私下筹划一番,天下百姓苦秦久矣,现在我们凭着全天下的力量足可以击败秦国,上可报国仇,下可雪家恨,就看大家如何选择了。
赵地的英雄豪杰都觉得张耳、陈余的话很对,他们积极投军,协助武臣对秦国派驻各地的官吏进行打击。连武臣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部队一路之上几乎没遇到什么真正的抵抗,相反投军的队伍却不断地扩大,短短时日,队伍就扩充到几万人,接连攻克赵国十余座城池,武臣再次接受陈余的建议,将自己立号,称“武信君”。
随着武臣的不断胜利,赵地反秦的形势也是风起云涌,大片土地落入武臣的手中,看样子,下一步就要向赵地的东北方向范阳进军,进而攻取邯郸。
武臣也没想到形势会在短时间内就一片大好,还好他的头脑还算清醒,一直记得自己临行前宋留对他说的话,因此派副将韩广先到范阳去见蒯彻。
武臣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但韩广却有点忘乎所以了。他身为副将,按理说攻城拔寨理应冲锋在前,只是张耳和陈余的游说之辞实在太过厉害,赵地好多豪杰纷纷倒戈相向,有的甚至直接将当地官吏杀死,开城迎接他们入城,因此韩广前进路上虽有一些小的战斗,但都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松搞定了。这一来,韩广就有点居功自傲了,他觉得若不是自己神勇,武臣哪能够如此轻易获得这么大的功劳。有了这样的想法,韩广找到蒯彻时,神态之间就有倨傲之色。
同宋留的谦逊、恭谨相比,韩广的态度让蒯彻很不满意。蒯彻也没有想到,陈胜手下将领竟有如此大的差距。这也很好理解,宋留之前是颍川郡阳城县的小吏,在官场呆的久了,养成了小心谨慎,遇事留有三分余地的性格和行事作风。韩广不同,他就是一名最普通的乡民,虽然加入农家,但身边的也都是与他一样的人,如今他获得这么大的成功,心态当然就摆不正了。
听完韩广的来意,蒯彻暗地里叹了口气,他之所以给宋留预留下这一个线索,一方面是等待时机的成熟,另一方面也想看看陈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蒯彻心中暗想,如果陈胜手下都是宋留一类的人,虽说能力差了一点,但如果得到能人的辅佐,至少还能成就一番霸业。现在看韩广这个样子,陈胜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宋留,食言之事大丈夫还是不做的。
蒯彻看看韩广,“将军请回,休说一座小小的范阳,就连范阳身后的那十几座城池,我都会让他们不战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