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点头,觉得赵高分析的很有道理,既然如此,皇帝胡亥就洗脱了嫌疑,只是后面该如何处理呢。
赵高眼珠一转,觉得虽说此事与皇帝胡亥无关,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何不借此事进一步打压与他,让他乖乖就范呢。有了这样的计较,赵高当即领着赵成和一众甲士来找胡亥。
胡亥正在别处休息,心中也想着凭赵高的聪明这件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一定要小心应对。他正在思索之际,赵高领人来了。
见到胡亥,赵高借着问安的机会,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胡亥几眼,见其脸上还有惊慌之意,看来是吓得不轻,不像是有预谋之状,当即开口,“陛下受惊了,臣特来问安。”
胡亥点点头,“多谢丞相,这件事一定要查明凶手,给朕一个交代。”
“臣定会尽心竭力,揪出幕后真凶。只是陛下想过没有,何以你身处上林苑,竟还有刺客来袭。”
胡亥一愣,他不知道赵高是什么意思,因此未敢轻易接话。赵高继续道:“这都是陛下您上次祭祀先帝不敬惹来的祸,想来是鬼神不佑,以致上天假手他人降下灾祸。”
胡亥一惊,未敢应声。赵高见胡亥脸上阴晴不定,知道他被自己言语唬住,当即也不多说,领人离开上林苑。
或许是胡亥对三名李斯家将为自己身死感到愧疚,或许是胡亥受到了惊吓日有所思,总之他当晚睡得很不好,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正乘着马车在上林苑游玩狩猎,忽从路边窜出一只白虎,一口咬死了车左的白马。
胡亥被惊出一身冷汗,当即宣太史入宫占卜吉凶。太史之前已经得到了赵高的嘱咐,因此入宫后装模做样的炙烤龟甲,得到结果后告诉胡亥,说陛下您之所以有此噩梦完全是因为上次祭祀不敬造成的。
胡亥没了主意,说我知道错了,不是搬到上林苑重新祭祀了吗。太史摇头,说虽然如此,但因为发生了刺客行刺的事件,有血污污染了太液池的圣洁,因此惹泾水之神发怒,故有此梦境。
胡亥有些不解,他问太史,说这件事跟泾水之神有什么关系。太史告诉胡亥,说太液池的水就是先帝引泾水而来的。太史最后提醒胡亥,说陛下您忘了当年江神献玉的事了吗。
胡亥一惊,江神献玉的事和天空荧惑守心、谶书出现“亡秦者胡也”的记载并称为大秦三件怪异之事,都是先帝嬴政经历的,胡亥怎能不知。而今听太史提起这件事,他怎能不惊。
胡亥问太史,依你之见朕当如何。
太史告诉胡亥,说陛下您需要斩杀四匹白马祭祀泾水之神,最主要的,太液池已经经过血污玷污了圣洁,不适宜陛下居住了,臣建议您还是迁往别处居住为好。
经过李斯家将这件事,胡亥内心总担心赵高会有所察觉,进而对自己不利。他想,既然章邯与公子子婴定下回I咸阳擒赵高之计,那么自己最好离赵高远一点,这样隐忍起来也更加容易,同时能够让赵高消除对自己的戒心。有了这样的想法,加上现在太史也这么说,胡亥当即表示,自己会搬出上林苑,迁到咸阳东北的望夷宫。
据《史记?秦始皇本纪集解》记载:望夷宫,在长陵西北长平观道东故亭处是也。临泾水作之,以望北夷。《三辅黄图》记载:望夷宫,在泾阳县界,长平观东,北临北夷,以为宫名。史料说的很清楚,之所以叫望夷宫,是秦始皇派蒙恬驻守上郡进而北击匈奴时,为了眺望北方战事而建造的。
胡亥为什么要迁往望夷宫呢?主要还是因为望夷宫不在咸阳城内,这样可以摆脱赵高对自己的控制,便于自己与公子子婴联系,同时有借此打压异族的意思。当然,嬴政修建望夷宫是为了看见蒙恬征讨匈奴的胜利成果,胡亥的心中则是寓意以此消灭赵高这个异族。
赵高是胡亥的师傅,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因此对这个徒弟有着很深的了解,知道他性格中有偏软的一面,不容易成大事。现在胡亥年纪大了,赵高也有心防着胡亥,现在见他主动搬离咸阳,远离政治中心,还以为是自己指鹿为马的事奏效,胡亥不敢与自己争权了,因此也乐得清净,当即派出大量士卒,帮着胡亥迁往望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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