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7年8月,一切准备就绪的赵高准备动手了。这一晚,他将弟弟赵成、女婿阎乐召集到府上,最后一次确定一下细节。
弑君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饶是赵高宦海沉浮,此刻也不禁有些紧张。不过赵高表面上还是很镇静,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紧张的情绪流露出来,,那赵成和阎乐肯定就不敢动手了。赵高问了下刘邦军队的动向,赵成告诉他,说刘邦在武关屠城后给关中军民造成很大的震动,目前已经是人人自危,只不过刘邦进军速度还不快,目前还在商洛通道。
赵高又问中尉军的情况,赵成回答,说中尉军目前已经抵达峣关,军中骁将如左右校尉李必、骆甲,都尉王周,郎中骑吕马童、王翳、杨喜、吕胜、杨武等人皆一同前往。赵成说到这看着赵高,“哥哥,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了,你觉得我们能守住峣关吗?”
赵高看了一眼赵成,“倘若刘邦取胜,进而兵进咸阳,你以为他能履行诺言,与我平分关中吗?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还有什么资格与人家坐下来谈呢,所以峣关就是我们的筹码,刘邦一日进不到咸阳,我们就可以与他谈;倘若刘邦进到咸阳,为了收买人心,他也一定会杀了我们,谁让我们有弑君的死罪呢。都已经这样了,只好殊死一搏了。”
不用再说了,赵高已经下定了决心,或许这个决心从胡亥登基继位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有了,只不过直到今天才生根发芽。
赵高看向阎乐,“赵成是郎中令,还负责望夷宫的守卫,他出面会引起怀疑。你是咸阳令,负责整座咸阳城的治安,一会你带领一千甲士前往望夷宫,以宫中有盗贼为借口,让赵成做内应,杀进望夷宫,除掉胡亥。”
阎乐一听让自己出面,吓得一哆嗦,他心说这不是让我自己背弑君的大罪吗,合着你们兄弟都置身事外了。他想说上两句,不想赵高冷冷地道:“你放心,我已经把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亲家母接到了我的府上,由我来负责她的安全,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阎乐一听,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应允下来。
赵高仰靠身形,“赵成现在就可以走了,你先回望夷宫准备,一个时辰后,阎乐就会领兵出发。”
赵成、阎乐各自答应一声,刚想起身告辞,赵高又加了一句,“记得把玉玺拿回来。”
是要下雨吗?夜色如泼墨一般,夜空不见一颗星斗。赵高望着窗外死一般沉寂的夜空,轻轻叹了口气,“先帝决计想不到,大秦的命运有一天如同这浓浓的夜色,看不到一丝光明。”
阎乐所带的士卒属于咸阳城防部队,算是外围部队,而守卫望夷宫的则是禁卫军与都卫军,算是内防部队,虽都属于军方,但不是一个体系。阎乐领人来到望夷宫想要进去搜查,守卫望夷宫的甲士坚决不允,因此望夷宫外一阵骚乱。
阎乐一是有些心虚,二来他也知道禁卫军、都卫军与咸阳城防部队的关系,自己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权力,因此他也不敢过分的坚持,双方开始发生对峙。
不过咸阳令的官职还是蛮大的,因此守卫望夷宫的甲士也不敢过分,他们挡住阎乐的同时,已经有人飞报卫令仆射。@&@!
卫令仆射吓了一跳,防御咸阳的部队怎么无缘无故来到望夷宫了,这不符合规矩呀,于是他急忙赶到宫门外。
阎乐虽然是咸阳令,官职比卫令仆射大上许多,但卫令仆射毕竟是内防部队,不直接归阎乐管辖,何况卫令仆射还是皇帝身边侍卫队长呢。有这一层关系,卫令仆射还真没有把阎乐过于看重。不过礼数还是要有的,卫令仆射上前给阎乐躬身施礼,然后开口相问,“不知大人到望夷宫何事?”
阎乐看看卫令仆射,“今晚咸阳城有盗贼出没,有人看到他向望夷宫方向而来,我担心盗贼惊扰陛下,特此前来捉拿。”
这个理由说实话真不怎么样,卫令仆射闻言冷冷一笑,“望夷宫不在咸阳城中,什么盗贼有如此本事,能在咸阳城出没后又跑到望夷宫来,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阎乐冷冷地看着卫令仆射,“你的意思我是在故意说谎了。”*&)
“卑职不敢,只是望夷宫中十二个时辰都有甲士不停地巡逻,我想盗贼根本不可能进到宫中,大人是不是听差了,我觉得还是回咸阳城缉捕才对。”
“一派胡言。”阎乐提高了声调,“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以为本官愿意深夜到此吗。你说望夷宫警戒森严,何以当日司马欣能来到望夷宫。”
卫令仆射此时已经感觉到阎乐到此不是为了缉盗,而是另有他图,他也没客气,“长史大人确是来过望夷宫,只不过他与大人您一样,都是只战在这里,并没有踏进望夷宫半步。这里是皇帝居住的地方,若没有皇帝口谕,任何人擅闯都有弑君的嫌疑,大人还要三思。”
卫令仆射一提到弑君,阎乐登时想起自己的母亲还在赵高府上,这分明是人质了。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已至此,阎乐已不能后退了,他高喝一声,“我是咸阳令,就算到此求见陛下也无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