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生家的大门,故意在离街一段距离的地方留出了一块停车的位置。我把车开到那个位置停下来好让后边那辆轿车过去。待它通过,又调整了几下车位,我拉开车门下了车。
大门依旧紧紧地的关着。是那种上半截镂空,冒着一根根锋利尖顶,下半截用厚实铁板包裹焊接成的铁艺双开大门。还未待我走近,门内传来几声低沉的咆哮,声音似狗却又不似,它们虽然低沉但具足了震慑力。
不敢造次,我停住了脚步。
可还未待我反应过来,“嘭”一声巨响,像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扑到了铁门上!“这他妈是什么东西啊?”我被吓得我连连倒退。
“谁呀?”大门内传来一个女人边走路边问询的声音。
“哦哦——”听出来是净生老婆的声音,我连忙应答到,“嫂子:是我!阿蛮啊!”我对着大门内高声喊道。
“哦,是你哦——”净生老婆不冷不热回了一句,接着就听见她呵斥狗的声音,“——你等一下哈!”她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却是没有把门打开。
“好的好的!”虽然她看不见,我还是赶紧堆出笑脸回答到。接着就听见她吩咐谁拿链子把狗拴起来。一个女人边大声应答边跑了出来。不一会,哗啦啦一阵响(听声音显是一根很粗很沉的铁链),又折腾了几下,狗似乎终于是被牵走了。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
接着又听见哐当一响,镶在大门里那扇小门打开了——净生老婆如期站在了门口。
“有事吗?”见面第一句话她这样问道。
“我——”一下搭不上话来,我忍不住往她身后看了看——还好,没有狗。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净生老婆假意笑了笑,但没有要马上放我进去的意思。有点难堪,但想想:估计她还在生我的气,因为上次我没有如实回答她净生和阿依的事情。于是坦然。
“嫂子,净生在家吗?我去公司找了他不在。”我不敢说净生的电话老是关机这样的话,我问道。
“他——”净生老婆用审视的目光观察了我一下,“他有点事情去外地了。”她说。这时候我才发现净生老婆似乎比上次见到时老了不少、憔悴了许多。
“嫂子,我可以进去坐坐吗?”看出她心里有事。也顾不得她欢迎不欢迎了,我请求到。
“嗯——”净生老婆伸头往外看了看那辆车,“那你把车先开进来吧。”她说着走到一旁拉开了大门的铁栓。
“嗯!”我答应着赶紧转身钻进车里发动了汽车。
大门徐徐打开,我缓缓地将车开进了院子——院子里停着另外一辆桑塔纳。
“你把车开到车库里吧。”净生老婆吩咐道。我点了点头照着办了。
“嫂子,那辆新车为什么没有开回来?我看见停在厂子那边,上面都铺了好多灰尘。”话一出口我却马上就后悔了。我觉得自己不该道出此话。
“哦。”净生老婆似是而非应了一声,似乎并没有介意,“你进来吧。”她招呼一声转身往屋里走去。大楼后又传来那只大狗如雷鸣般低沉的吠叫。我赶紧几步跟了进去。
客厅很大很高,连接着二楼。装饰和摆设无疑都是豪华的,但屋内有点杂乱,没有我想象的整洁。女人示意我在沙发上坐下。接着也未见她吩咐,一个中年妇女端了盘水果放在我面前,然后忙活着沏茶去了。
“你有什么事吗?”女人坐下后再次这样问我。
“呃——这个——”感觉有点尴尬,我寻思着该怎样回答她:“其实——其实也没有什么的——”我笑了笑,“只是老不见净生——老不见他——我心里有些担心。呵呵。”我说。
“嗯。”净生老婆终于是会心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关心哈!阿蛮。”她终于喊出了我名字。
“呵呵,嫂子又何必那么客气。我和净生是好朋友嘛,互相关心是应该的!”我说,“哦!另外,我还忘了向嫂子你道声谢呢!”
“道谢我什么?”女人笑了笑问。
“你和净生把这样好的车、这样便宜的价格卖给我。我当然得向你道谢了!”我笑着说,“你看看——就是它!”我指了指门外。
“我看见了。”净生老婆再次笑笑拿起水果刀开始削皮,“其实没有什么的,”她边削皮边说,“你别看净生平时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其实他对朋友蛮好的。”说完她抬头望着我笑了一下,“所以,你也不必谢我们什么。”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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