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你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吧？”阿依深吸了一口烟，她望着我。

“呵呵，还不至于——”我笑了一下。心里却想：难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哼！要信不信！”阿依扭过脸将烟雾从鼻孔里喷射出来。这时候，就在她移开眼睛的一瞬间，我从她的目光里捕捉到一丝什么！“这是什么呢？”心里颤了一下。

“其实信不信又怎样？我觉得‘问心无愧’就好！”我说。

“还是不相信我。”阿依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净生这次出事确实与我无关！虽然我是有点不安逸他，但还不至于这样整他。再说了——像这么大的事，就算叫我整，我一个女子家也不可能做得来呀？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阿依辩解道。

“唉——”我叹口气没有搭腔。

“要我说啊，要怪都得怪他自己，谁叫他搅合到这里面去呢？这下好——把自己也栽进去了！”阿依说完端起酒喝了一口。

“嗯——”我忍不住点了点头，“不过阿依：我有点好奇——”我看着她。

“什么？你说！”阿依用她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

“难道——难道你真的就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干系？你就那么‘心安理得’？”我盯着她的眼睛。

“确实没有干系！”阿依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虽然到最后我是有点恨他，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事情也不全是他的错，我知道自己也有不是。所以我不可能对他怎样！”阿依看着我。

“嗯。如果你真这样认为就好。”我说。

“唉——”听我如此说，阿依重重地叹了口气，“其实想来，净生对我一直蛮好的……”阿依说完低下了头。就在她垂下了眼帘的那一刻，我再次捕捉到了那道眼神：“哦！是那个女人！”心里一惊。我知道自己刚刚是看见什么了——我从阿依的眼神里看见了那个一直纠缠着净生的鬼魂！想到这里心头再次一紧，背上的汗毛竖立起来。望望四周，我将身体往上提了提，“咳咳，”忍不住咳嗽两声。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阿依低垂着头，长长的黑发瀑布一般挡在脑袋前面。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你——你就没有想过要帮帮净生？”恐惧让我不得不打破沉默，我看着阿依问。

“唉，我又能够帮什么了？除了和你说说话……”阿依重新将头抬了起来。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看来她有些醉了。”我想。

“帮不了什么？恐怕不至于吧——”我找话说，“以你阿依的能耐和关系，我想还不至于这样吧？”我希望自己的言语能够将她拉回“现实里”来，“阿依：你老公不是在税务局当什么局长吗？”我看着她。

“他？”阿依一脸厌恶的表情，“说句不好听的话：他那个副局长还是我帮他弄到手的呢！”阿依的眼神回归正常。感觉松了一口气。

“怎么这样说？”

“没有一点本事不说，一天到晚还只晓得打牌、喝酒、耍小姐——一个窝囊废而已！”阿依忿忿的说。

“喔——”听她这样说，我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小到大不读书不看报，仗着自己有个当官的爸爸，到处骗吃骗喝！家里有事也不从来过问，娃儿也不管——我当初嫁给他真是瞎了眼了！”阿依脸颊涨得通红，越说越来气。

“哦——”实在是不便接口，我继续张嘴望着她。突然有些同情起她来，我拿起酒瓶帮她满上酒：“阿依，来！我们喝一杯。”我看着她端起酒杯提议道。

“唉，说这些也不怕妹夫你笑话了，”阿依眼睛看着别处，“——不过也无所谓！”她端起酒杯和我狠劲碰了一下：“反正我也就是戏子一个！”阿依贬损自己一句仰头喝干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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