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已经是烂醉如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我也不便在此久留。也就客气的告别,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自然没有什么惜别之情。
不曾想这夜风这么凉,扑在身上竟然打了个冷战。
这时候应该去哪?回家?还是随便找个宾馆睡一觉?想来想去,还是后者可行,毕竟明天就得去处理那火锅店的事,今天怎么也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捋一捋头绪。
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这样子去宾馆八成会被前台当成跑似钟的公主。
先不管别的,把这一头长发剃了要紧。
长发绾君恩,为了于水蓄了三年的长头发今朝就要剪下。既然决定放下,那么就一点都不要留,一点念想都不给自己。省得他朝悔悟掐死自己。
比起小城,F市也算是不夜城。此时虽然夜深,但是仍是一派灯火辉煌,霓虹闪了又灭,灭了又闪,好像是永远不会散去的彩虹。
我裹了裹身上的裙子,他妈的居然是无袖的!冻死小爷了!
我赶紧随意的找了个商场,不求品味不求品牌,只求赶紧找个试衣间换下来这一身裙子。商场里冷气开的足足的,应付白日里的闷热绝对是绰绰有余,但是到了夜里,难免是有些刺骨,冻得我直起鸡皮疙瘩。那些上夜班的导购小姐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狮子,发现了一只嗷嗷待哺的羚羊一般,面露寒光。顾不得脚踩恨天高,一步步跑了过来,活像是粉丝接机。我看着竟然陡然生出三分寒意。路过一个柜台便被拉住,形容的不恰当,简直就是生拉硬追,任凭我怎么解释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也不放我走。
不多时,手上又多了几袋子衣服,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喜欢这样的强买强卖,看着这袋子东西,心生一股无奈,哪有拿着一大堆东西去捉鬼的?还都是女人家的小玩意!师父看见了非得骂死我!
一身衣服没换下来,又让人家套了几身衣服。
这个憋火,也不换衣服了。直接出了商场去打车,却又被一个导购小姐拦下,满面的堆着笑,那讨好的意思简直就是不言而喻。
“你别推荐了!我这都拿不下了!你们商场就是这么待客的?”
即便我如此冷言冷语,那导购小姐依然是面上含着媚笑,那法令纹跟刀刻在脸上似的,深得像荒原上一道道被风刻出来的深沟。
几个回合下来,导购小姐依旧是滔滔不绝的讲着这款衣服的好处,仿佛我不买一定会吃个大亏。腰疼隐隐作祟,手上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真没心思跟她纠缠。
“小姐,您看看这件衣服。纯黑色剪裁又简单,绝对是你喜欢的款!”
这商店都坑了我多少钱了,还不放过我!薅羊毛也不能可一只羊薅!看着我好欺负是不是!我非得给你一个厉害尝尝。
“说了不要,你听不懂吗?你再这么纠缠下去我找你经理!这么大人了还不懂得分寸!你也配在这样的商场导购?”
那导购小姐显然也不是受过正经训练出身的导购小姐,应该是托了人才进来这家店当个店员,不然就她那口缠舌头的粤语绝对是进不来的。
中年导购还想说些什么,碍于我的阴沉面色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微微侧了身。为我让开一条路。
我也算是出口伤人,有三分难过,人家不过是打一份工掙一份养家糊口的钱而已。算了,谁让她撞在枪口上呢,诶。
这一身衣服换得简直是丧气,看着已经垂到腰身的头发,觉得像别人家用旧了的拖把。
随意找了个理发店,也不要求什么手艺精湛,只求干净利落剪去这一头及腰长发。什么世世与君好,来世再说吧。
推开门,抬眼之间皆是灯亮,细细碎碎,像是额头上碎碎的刘海。店里很冷清,老板不在屋内,想必是在里屋眯着觉。店里空荡荡的,几张残旧椅子,几张脏的不像样的剪头发用的披肩,家伙事倒还齐整,只是与这店里富丽辉煌的装修格格不入,好比洗脚水装进了宝玉瓶子。这店里十分萧索,其实冷清也是正常的。正常人哪有凌晨三点来剃头发的。
略往里走了走,扑面而来一股一霉味,不难闻也不刺鼻,只是闻着就让人不舒服、想夺门而出,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腰疼的厉害,走一步都哆哆嗦嗦的难如登天,也不管气味好闻与否了,哪家理发店没个这种味道。
“老板,理发!”
连叫几声,老板也没出来,我闻着店里的气味,仿佛…仿佛有些死人味。我的妈,我又不是柯南转世,怎么到哪哪出事。
装着胆子,一步步慢慢地往里间走,步子小得让我觉得我腿短。
噔、噔、噔…
店里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像是京剧里的梆子声一般,我心中警铃大作,理智告诉我,抽身止步为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哪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处理这种事情。明哲保身为好…
但是感性又在挣扎,我身为堂堂修道者,岂能不匡扶正义,铲奸除恶!如今这样落荒而逃可对得起我写修道士的身份!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