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宁可灭煞,不惹小鬼。煞本就是妖魔鬼怪中的大boss,普通人沾染一点煞气,轻则家宅不宁,重则家破人亡。修道人功夫不到家也绝对不会去除煞,甚至回见了绕弯走不惹这麻烦。煞轻易成不了气候,但是一旦得势,那绝对是为祸四方,往往要多名顶尖高手联手才能对付。事无绝对,也有大隐隐于野的高手打着哈欠就除了害。也许是那个煞,长道行不长智商,又或许人家那位高人真的就是那么高的道行,反正事无绝对。但是以我现在的道行,我去除煞那绝对是脑袋让门挤了无数遍。
煞已经是令我们这群修道之人头疼不已的所在了,但是与小鬼一比,煞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小鬼这东西,普通的修道之人都不会去沾染,戾气太重,见者连着两三年都会走路无故的摔断腿,吃饭无故噎死人,反正是干什么什么不行,做什么什么不顺。
普通人就不用说了,能跟小鬼做朋友玩丢手绢的人,我估计到现在还没出生呢。小鬼这类妖物,说来也是可怜。连一眼光怪陆离的世界都没见过,就又要回地府报道了。还回不去,走半道让人来了个截胡。得,这回不用投胎,成了人家的奴才小子。
碰到个讲理的修道之人兴许一年给放个假平常给点油水啥的,遇到个不讲理的修道之人,别说是油水了,直接给卖了,当人家的没用使用期限的奴才吧。不过,这倒卖人的叫做人贩子,那倒卖鬼的叫什么?鬼贩子?
修道之人又最得意时运,有点尽人事,安天命的意思。用师父的话来说,修道几十年也许不可能飞化成仙,但是有些人就是走狗屎运,打个雷没夺走性命不说,也许一道雷就给劈成仙了呢。要我说,这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特佩服不怕晦气养小鬼的,这是真不怕死!
“白安,你他妈想什么呢?”
“安安快躲开!”
我愣神的片刻,这黑云擦着我耳朵边过去,将身后的墙壁激得粉粉碎,都成渣了。呼吸之间成了混沌的飞沫,翻飞在黑云里。耳尖不禁有了一股湿热,不用想了,一定是血无疑。罢了,没削掉我一只耳朵算我命大。
“你别管我!”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师兄说还是对于水说,或者说是对他们俩说。
师兄已经两三年没来过我家这边了,这次赶得这么巧,估计也是奉师命。但是来了又不插手,不用说,肯定是师父那边手脚不干净,派师兄来看着我,别弄出什么大乱子。
看样子于水应该是受水之命心不甘情不愿的来走这趟,所以只是看着并不出手。哪怕是我性命危急之间也只是在那看着,绝对不伸出手来帮我一把。
郎心如铁,说得就是于水这类人。既然他命令难违,我又何必强迫他出手相助,还不如让他走了得好,这样我也放的开手脚去做事。
“走个屁!你看看这给围得跟铁通似的,我上哪走!”
你还有走不了的时候?当年一张纸片收个魍魉的豪杰是谁来着?明明就是不想走,还找什么借口。
“安安,你别闹了,赶紧看看怎么回事,我们也好处理。”
这时候你知道求我了?刚才干嘛去了?
还没等我反唇相讥,这给力的小鬼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了几十根棍子,嗖嗖的就飞了过来,有几根差一点插在了我身上,贴着身边过去的,擦出几道血印。
这腰根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似的,疼得我汗流浃背。这汗一蛰浑身又疼得一机灵,哪里还有力气对付那玩意?
师兄见我不成气候,又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想要给我收拾这个烂摊子,但是他忘了,我说过,我白安不会一辈子都靠别人的庇佑。
我从兜里掏出了几道符,看着这些年龄比我都大的符纸,我突然觉得有点肉疼。这几张符都是我过生日师父才赏的,个顶个的都是宝贝,随便一张扔出去,都能搅动风云。这一下子全散出去…
肉疼…
师兄起小看着我,看见我掏符纸就知道我想干嘛。他也不拦着我,一边挡着飞来的棍子一边望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倒是扔啊!你敢吗?
诶呦喂,我怕你啊!
手一抖,这符纸就飞了出去。这飞出去的何止是符咒,简直就是我的半条命。师父要是知道我把他的传家宝一下子都给小鬼进贡了,非得把我打熟了不可。
我叫你闹腾!我叫你拿棍子打我!我叫你嚣张!
黑云顿时消散,一缕青烟都没给我留下!这小鬼倒是极其的聪明,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撒丫子就想脚底抹油。让这死小鬼跑了我还能在这道上混?还能让别人叫我一声白爷?
我管你是小鬼大鬼,我管你是什么来历!遇到你白爷都得死!
我看了眼师兄捧在手里的兽头,看师兄那紧张的样子,这东西估计很我们家脱不了干系,更有可能就是师父的手笔。
“把他给我!”
师兄闻言,像是像是一只被夺走了坚果的松鼠,甚至把手藏在身后面。
“把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