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安是听不到了。白鹤在心里默默地说着,他看着于水,不自觉地拿他和沈土比。从外貌到性格再到修为,无一不在沈土之上。
为啥白安还会瞎了眼一样的和沈土暧昧不清?难道这丫头偏爱吃老的咯牙的?
于水看着白鹤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白,活像信号灯失灵。
于水自幼走南闯北,吃得又是阴阳行这碗饭修行的是常人可望不可即的长生术,可以说世间稀奇古怪的事情早就是瞧了个遍。
明明已经百无禁忌,偏偏白鹤是一百零一。
于水是真没想到一个快到百岁的老头子的面目表情能丰富成这样子。看得于水一愣一愣的,险些忘了自己嘴里要说什么。
“白安伤成这个样子,你治不了,沈土不会治。难不成你打算让她跟这块毯子躺一辈子?”
于水略挑浓眉,漫不经心地对着白鹤说道。白鹤输人不输阵,承认自己的确不是这小子对手,但是不承认自己的位分低于他。勉勉强强拿出了长辈的架子,跟戏台上念戏文似的说道:“你有话直说。”
于水本身就是个不爱多言语的人,他明白言多必失和祸从口出的道理。这个时候跟老白头玩弯弯绕打太极无非是信不过沈土。
于水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愿意相信沈土会去救白安这个事实。其实于水不信就对了,捅一刀说句对不起就完了?不能够!
按着于水的脾气,白家师徒即使不被他废去修为也得让他按门规处置了不可。哪有一言不合就杀徒弟的,这哪里是个修道之人,简直是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于水是绝对不想跟这样的人共事,哪怕是独门独户都好过和这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比邻而居来的舒服也来得安全。但是自家老爷子不同意,非得吧白家那一派并到南派去。
白安、沈土确实是修行的好苗子,但是南派里高手如云,这好苗子还不是海了去了!老头子绝对是脑子让驴踢了,不然怎么能干这二逼事,还逼着自己的亲徒弟去抛头露面忙活。
见过坑爹的,这回长见识知道什么叫坑徒弟了。于水恨他家老头子恨得牙根都痒痒。
但是看看地上这位,突然觉得自己家的老头子对自己还算是不错了吧。
“你那案子指望毯子里这位的爸妈平是没什么希望了。他爸妈估计是混商海的,政界的事情他爸妈累死也说不上什么话。更何况本来就没人家丫头什么事,真要是仔细查,局子那边查是查不出来什么事,但是道上的人肯定不可能放过你。谁知道那小一千人里有没有个也是吃阴阳行这碗饭的人,千分之一的几率你摊上一个你就得懵逼。所以你现在就得找个依靠,你虽然在北方,按地缘来说你进南派虽然不合规矩,但是你两个徒弟修的都是纯正的南派内功。你也是活了快一百年的人了,你好好想想。”
只有把白安一派并到南派,自己才有办法保护白安。
白安的父母财大气粗不假、有权有势不假,但是这些东西还不足以对付白鹤。白鹤深谙五行之术,近些年要不是那仙家压着他,阴阳两界,他早就来去自如。就算是被仙家压制,白鹤的修为都比普通出马仙远高了数倍。等到沈土诛杀了那狐狸精,再也没有仙家牵制的白鹤,他到底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境界这都是个未知数。
不为我所用,必为我所杀。
每个修道之人都曾以不求悬壶济世,倒求独善其身作为座右铭。言外之意,只要能够保全自己,什么手段都可以拿上台面来。
白鹤经历的大风大浪多如牛毛,他明白什么叫做一步错步步错,所以此时他不敢逞一时之气,贸然答应了于水。
于水也知道这老头子到底在担心什么,并且于水也明白这老头子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无利不起早,谁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于水也不再废话,不顾身上刚刚结痂的伤,直接打横抱起了白安。
那招魂帆却像是一块烧红了的烙铁一般“呲”的一声发出一阵化不开的白烟。还没来得及成型,便又消失在空中。
真他妈的疼…汗水打湿了于水的额发,湿淋淋的披在额头上,手上又发着痛,满身的伤用不上一点劲儿,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筋疲力尽而倒下。
于水不是不知道招魂帆的厉害,也不是没吃过这么厉害的疼,只是这次要保护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
在遇到白安之前,于水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傻逼呵呵地把心掏给另一个人。于水是修道的人,修道之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信命。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是于水是个例外,于水总是觉得感情这玩意比玄学还要玄乎,问世间情为何物?杀英雄无数。于水没少听谁谁为了个女人连多年修为都可以一朝舍去,那时候于水对这种事情这种人总是嗤之以鼻。这种人不是脑袋缺弦就是天生智障。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变成自己心里最瞧不起的那种人-拿不起、放不下、求不得。夜深难昧的时候,于水没少翻来覆去的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还没成年的丫头这么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