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浑身冒着虚汗,险些就要跪倒在地如一个孬种一般祈求这三人给他一条活路,唯恐这三人对他兴师问罪。也难怪白鹤害怕,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甚至连野狐禅都算不上的江湖骗子,没有白老头这样的人做后盾,他的荣华富贵绝对会转眼间烟消云散。
甚至都不用白老头动手,白家夫妇权势滔天,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他在f市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从人人尊敬的“老神仙”不用多时便会成为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过着余生皆是嘲讽和白眼的生活。白鹤拼却一生之力才换来得万丈荣光也许在今日就要被尽数夺去。白鹤不是能放得下功名利禄的豪杰,他只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想要扬名立万的俗人一个,他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三人对他的命运的审判呢?
白老头也不好过,古人云:无事以当贵。白老头一把年纪却还是放不下荣辱,因嫉妒而杀徒。此时算是他的同伙的人,当着他的面来拜访他徒弟的父母,白老头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恐惧,纵然修道多年,他还是俗人一个,他也怕白安父母的雷霆之怒。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两个经历了大半辈子浮沉的老人同时为一件事悬心,也同时为一个人坐立不安。不知道这是不是白安的福气。
白夫人向来沉得住气,她既没有敞开天窗说亮话,也没有给这两个人吃一记定心丸。既不让座也不吩咐倒茶,甚至都没有让白鹤进门的打算,只是让白鹤在门前站着,看着他们三个人。眼神在正襟危坐、面色阴晴不定的白老头和在门外尴尬地站着的白鹤中间来回巡视,仿佛是想找出一点破绽。
白先生没有说一句话,他任由夫人折辱这两位年纪比他还要大的老人。若是在往日,依着白先生和善的性子,怎么都会先寒暄一番,再慢慢地问自己的女儿到底在哪。总不至于这么对待他们两个。但是谁让白安是因为他们两个才下落不明的呢!白安是他的心头肉,宁可自己千刀万剐都不愿意自己的宝贝女儿擦破一点皮儿,受一点的苦。自己舍不得动,舍不得骂的宝贝却被白老头当做废物一样丢在了不知名的地方,白先生恨不得打这老头一顿。
白先生只是翻看着报纸,一点起身迎客的意思都没有。任凭这两个人面色尴尬的在自己面前左立不安。
白鹤也不是不知道白家夫妇的心思,女儿不见了,但凡是有点做父母的良知的人,都会着急上火,恨不得拿自己的一切去换女儿的消息。在父母看来,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女儿更重要的了。
客厅里雅雀无声,谁也不打算先开口。锦鲤不时的往外蹿腾,碰到了水植时不时的弄出些响动,带着些水花闹腾。多亏锦鲤弄出的响动,这四个人才知道自己还醒着,并不是在梦里。
其实白鹤和白老头多多少少都有点成了惊弓之鸟,他们哪里知道白安和自己的爸妈关系并不像她们想得那么和睦,以至于他们都忽略了一个大问题——白夫人一直在问白安去了哪里,而不是问白安究竟做了什么才消失不见。白家夫妇并不追究因,他们只关心果。这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白夫人并不清楚甚至是并不知道白安究竟做了什么。他们只需要串串供,甚至都不需要认真的想出一个合理、令人信服的借口,他们就可以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但是,他们都被白家夫妇的权势吓住了,两个人都钻进了为自己开脱的牛角尖里。
父母爱子心切,往往会做出立敌不利己的昏聩举动。白家父母精明一生却在自己女儿的事情上摔了一个大跟头。
“你们两个说来也都算是我的长辈,论理,我不该这样待客。”
白先生收起了那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媳妇样儿,拿出了闯荡商海的儒雅,像是谈生意一般说道:“我们夫妇不想追究原因也不想问结果。我们夫妇只要白安安全的回家就行。”
白鹤和白老头闻言,皆把心里那块大石头放下了,像是如获大赦的死刑犯人一般,长长的舒了口气。
三伏天的尾声尤其闷热,只是两个小时的车程,沈土身上的衣服就经历了湿了干、干了湿、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过程,一股子汗味遮不住的往沈土鼻孔里钻。沈土也不是第一次闻见自己身上的酸臭味,他并不讨厌,甚至是有些心安的闻着。也许是年少孤苦的经历,沈土总觉得自己就应该是被人轻视、被人瞧不起的那一种人。他觉得自己西装革履、扬名立万那都是来世再说的事情。
沈土不止一次的偷偷在脑海里想象着于水和白安在一起的画面,那才叫做一双璧人。每每想到白安和自己站在一起的画面,他总会觉得自己配不上白安,甚至是折辱了白安。
沈土下了车,扑面而来的还是热风,一身被汗打湿了衣服,不多时被被热风吹干,不一会又被汗打湿了。沈土也不管自己衣衫褴褛得如同闹饥荒时候的难民一般,他只是低着头,慢慢地往前走。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组织语言,然后给兰老头以及白奶奶一个比较令人信服的说辞。说白了就是想办法把这件事瞒过去,不至于让兰老头和白老头反目成仇。兰老头疼爱白安可不比白安父母差,要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