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于水勉强挣扎起身,但是身上的伤口又因为于水的挣扎而微微裂开,本就包得不甚严实的伤口,此时又渗出血来。
不甚夺目,却让人难免心疼。
万和本来就没有打算阻拦于水成婚生子,于水父母缘浅,年少坎坷,这就是他的五弊三缺。现在于水父母已经去世了,而他也已经扬名立万,五弊三缺自然而然也就化解了,没有什么顾虑。
万和一辈子克妻,娶一个死一个,几乎是当了一辈子鳏夫。老了老了也只有一个于水承欢膝下。
做老人的,不在乎就是想看着自己家的孩子开枝散叶,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帮忙带带孩子,也好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于水貌比潘安,无论他站在哪里,他都会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一个八尺高的汉子偏偏有了一副比女人还要出挑的容貌,万和心里也不禁犯着嘀咕。
万和有时候做梦都是于水梨花带雨地挣扎着伸手像他求救,梦里的于水因为长得漂亮硬生生让人家抢回去当了娈童,自己救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凌辱、被人糟蹋。
万和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样的噩梦,每次醒来都要连外衣都不披的去看看睡着或醒着的于水。
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弟安然无事,他才能舒一口气,继续睡觉。
于水小的时候总是被匆匆赶来,面色微寒抱着他不撒手的师父惊醒,那时候的他常用纤细得胳膊抱着比他还大还要高的藏獒,揉着惺忪睡眼,半是委屈半是不高兴的问:“师父,你怎么了?”或者干脆直接跳下地,伸开还没有一根笛子长的小胳膊,耍赖跟师父要抱抱。
万和常想,自己养儿子怎么比养个女儿还费劲?
万和的这种烦恼随着于水年岁逐增而日渐消失,他发现这小子打从初一开始就各种招惹小姑娘,凭着他那张貌比潘安的脸蛋和传承于自己的功夫,很快就成了初一的扛把子,小女朋友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跟流水线生产似的,一直没断过。
期间,也不是没有胆子大的同性向于水表白,更有甚者在于水家门前扯了个大条副,还拿个大喇叭喊着于水我喜欢你!
万和虽然是走南闯北,但是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但是于水处变不惊,直接从怀里掏出个纸人写上那个人的生辰八字,又拿胶水封了纸人的嘴。一下子房前屋后的噪音以幂指数的速度降低。
从此万和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噩梦,对于水也采取放养政策。
直到于水十六岁破入道劫,万和都没有再为了于水处对象的事被老师骂过。
万和这些年任凭于水个那些形形色色得女人纠缠,也期盼着于水能够给他带回来一个儿媳妇,让儿媳妇早点给他生个孙子。
让他在自己还能走的动的时候,牵着孙子的小胖手,带着小孙子买好吃的。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带小孙子去游乐场,听小孙子奶声奶气的喊自己爷爷。
于水这个鳖孙!换女人比他换袜子都勤,指望他给自己生个孙子,那得等到猴年马月。
万和想着,这小子过今年可就是二十六了,三十而立,连个媳妇都没娶上算什么而立之年!于水被万和墨迹要孙子墨迹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不耐烦得要命。
干脆,于水给万和抱回家一只哈士奇取名叫孙子,说是嫌只有孙子不够的话,他再给他抱个孙女回来。
气得万和七窍生烟,直喊上辈子缺德,才有这么个徒弟。
可是于水最近就像是变了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子以前从没有过的颓唐,像是变了个人一般。也不去声色场所,也不去单房练功。找个地方就能待一天,看着一盒蓝狼有时候哭有时候笑。
万和甚至怀疑于水是不是在外面着了人家的道。
于水那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些日子,与他们师徒相熟的人基本上都看出来于水的不寻常,但是谁也不敢开口劝。毕竟是刀没插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别说不疼,忍忍就过去了。
那天,摊在沙发上抽着蓝狼、不洗漱、不打扮的于水接了一个电话。连睡衣都没顾得上换的就往外冲,甚至差点被的士撞了个空中旋转都顾不得,直直地往外冲。
万和没见过那样的于水,于水应该是惜命、没有什么可在乎、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渣,而不应该是连自己安危都不顾只想往那边赶的痴情种子。
他不得不打听于水这三年到底在哪、做了什么、喜欢什么人。他不想管于水的私生活,毕竟孩子大了,做老人的也该适当的收收手。
可是当他看见门内弟子递过来的资料上,密密麻麻地写着白安的名字,万和害怕了。
白安,不是于水能喜欢的人啊!
白安拥有连传道受业的师父都嫉妒的天赋,白家还是一个白玉为堂金做马的富贵人家。白安成为这个行当的领头羊只是时间问题。那么,到那个时候,身为掌史徒的于水将要何去何从?
白安究竟能不能和于水成一对这都是个未知数,如果真能够百年好合,那自然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