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爷爷也顾不上别的,只能把手里的符递给身边最近的小伙子。语气急而郑重的说:”贴在炕洞上!去!”
那小伙子看来也是胆大心细地人,兰爷爷话音刚落就已经一个兔子蹬鹰冲了出去。那黄皮子看不见人影晃动却觉得面前有风带过,一爪子当头喝下!
那小伙子猝不及防,转身躲避却站立不稳倒在了王大壮家用来拜访锅碗瓢盆地架子上!
兰爷爷听着那乒乒乓乓的声响,头皮发麻。这碎碗破瓶再伤到几个,这孽可做大了!
这一摔不要紧,要命的是把脸上身上的百草霜都给摔掉了。登时在黄皮子面前露了相了!
黄皮子虽然厮混于人间,见惯了众生百态。但是这样的场合也是头一次见。
房外暴雨如注,电闪雷鸣,似有吞噬一切的意思。房内污秽遍地,残将倚在隐隐带着血污的炕沿上,微微地喘气。那凌乱不堪的碗架上挂着一颗脏兮兮的人头。眼睛还四处乱转,身子也不知道是摆成什么造型摊在那废墟上。
黄皮子充楞之间,王大壮已然清醒,看到了那黄皮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土,心下大骇。
“啊啊啊啊!啊!它!!它!它怎么!”
沈土本是不动声色,想等到天明这事自然而然就了解了。偏偏这个龟孙这时候醒来添乱!那黄皮子马上回了神。竖起的耳朵还微微颤动着。
“这什么玩意?”
掺着血还伴着灰!黄皮子看着天色即将大亮,又想起那以命相博的赌约,也不管那碗架上是谁,登时扑了过去!
肉体凡胎哪里是黄皮子的对手,那沈土被黄皮子登时撞得人仰马翻。窗外的雷声从未停歇,此时竟是愈演愈烈!
沈土强自稳下心神,小心应对这黄皮子。却实在是难以阻挡。那黄皮子步步紧逼将沈土逼到了一个转圜处。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黄皮子那高举起的手掌直直地照着沈土的头盖骨落下。沈土甚至能想象到那一巴掌打在身上自己会被打飞多远!
兰爷爷皉目欲裂,喊道:“那不是你找的人!你杀了他,登时就是天谴!”
兰爷爷这一声爆喝惊呆了众人。黄皮子急急地收手!却又不甘心再次出手!
兰爷爷眼疾手快将王大壮从炕洞里掏出。又一把把急急地抹去了王大壮脸上残余的百草霜。
那黄皮子一看王大壮露面,什么都不顾,带着风直直地扑上来。兰爷爷手一伸,一道符“啪”地一声贴到了那暴怒的黄皮子头上!此时,一道天雷带着风雨直击黄皮子的面门!沈土想也不想地抱紧了半刻前还想要夺他性命的黄皮子!
“啊!!!!”
“你疯了,快放手!”
沈土也不知道是被雷劈晕了,还是真的不想放手。那双手紧紧地抓着那黄皮子的爪子。
怪哉!天雷滚滚却都打在了黄皮子身边!没有一下击中黄皮子。有几道雷带着风雨呼啸而去直击黄皮子的面门,却都是最后的时刻拐了弯。
兰爷爷定睛看着这一切。心道:“这恐怕是天雷。不然这么大的雷怎么劈不到人身上,还没有误伤!”
盘腿坐在地上,兰爷爷看着那些小伙子在这瓦房内四处奔逃、溃不成军的样子。再看到那黄皮子被沈土死死地搂在怀里。兰爷爷那满脸皱纹的老脸成了包子!
“也不知道是谁在报复谁,想来也是怪哉!”
打了一夜的雷,下了一夜的雨,暴风雨终于过去,如今终于是也无风雨也无晴。这小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房子早已经被雷劈得不成样子,焦黑的屋梁、遍地的污秽、溃不成军的众人。以及围在废墟周围指指点点的众人。兰爷爷看着沈土还是抱着黄皮子,脱了自己脏兮兮的外套一把扔过去。沈土也是心领神会地把黄皮子裹在了里面。
“还能看见这些真好。”
一众小伙子也从废墟里爬了出来,各家的媳妇母亲深一脚、浅一脚的忙忙慌慌的赶来。兰爷爷也是慢慢悠悠晃晃荡荡地回了自己家。
这路上并不安稳,女人聚集的地方总是流言漫天。“你看你看,这家肯定是上辈子缺德,前天遭了大祸,昨天挨了雷劈!”
“你可别乱说话,那一家子不就是乱说话才整成这样。”
沈土没家没爸妈没老婆孩子,光杆司令一个。看着别人都是媳妇爸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接着,家人都心疼得了不得。偏偏自己一身伤,没人管没人接没人疼。这帮长舌妇偏偏还在它耳边嚼耳根子,这沈土放下了怀里的黄皮子,顺手从那抄了根棍子。
“都他妈的滚,明天你就死全家!”
“神经病!脑袋让雷劈过了!”
沈土本就是点火就着的脾气,听着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抄起棍子抱着黄皮子就追。要说这长舌妇就是欠揍,一棍子下去什么也不敢说。
沈土抱着黄皮子往山上走。往日沈土是不进山的,沈土的父母和二叔都是进了山就没出来,奶奶活着的时候为这事哭瞎了眼睛,生怕沈土也是进了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