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胜大师,有话便开口说,别使这种手段暗算人!”施革文忍不住说道。
清胜大师确是个哑巴。施革文上来便叫人开口说话,直戳人家痛处。清胜叫过一旁沙弥,比划了几下,小沙弥不住点头,转过来说道:“首座问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竟敢独闯进来?”
“我自然知道这是哪里,有什么好处,才闯过来。”施革文缓过劲来,说道:“这里是方丈室,我来这里,是专程找首座大师,问一问方丈临终前,留下了一个什么‘字’!”
清胜听完他这话,脸色瞬时铁青,又比划了一阵,那沙弥说道:“你到底是寺内僧人,还是外面跑来的毛贼。寺中戒严,你擅闯禁地,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后果如何,望你自知。”
施革文一夜不顺,胸中憋一口气,他大叫一声,扯下面罩道:“首座大师,你可不要再装糊涂!我就是真宝和尚,在下卧薪尝胆十年,便只为今日。我来此地,便是向你讨问二十四卷经书中被挖去的那一个字。方丈留下的遗言是什么,今日定要知道清楚!”
清胜摇摇头,再比划两下,那小沙弥速速说道:“大师并不知道寺中有你这个和尚,但也无关紧要了。”他话说刚完,清胜便摆手让他走开。
施革文见这沙弥越跑越快,已跑到偏门,心下突然明白,大吼一声道:“谁都别想走!”运气疾奔而去,几个箭步便赶上,伸手要取小和尚后心。清胜见状,一跃而起,扔出一块东西,正好击中他手臂。施革文一惊,慌忙回手,定睛一看,原来是先前敲的木鱼。再抬头看那小沙弥,已跑出偏门远去了。
施革文暗道不好,这沙弥去了,定是通风报信。他必须在众人赶到之前,将清胜制服,并问出自己想知晓之事。可这清胜乃达摩院首座,哪里是这么好制服的?
施革文虽还没盘算好怎么制敌,但清胜却丝毫没有避让之意,他揣起戒刀,纵身到殿堂之中,从地下抽出那跟禅杖,左杖右刀,指了指施革文,当即便攻了过来。
对方有兵刃之强,施革文情急之中只得先行避让。躲了四五招,施革文才发现这清胜和尚真是了不得,他左手持杖使得是伏魔杖法,右手持刀使得是菩提刀法。刀杖相助,又有诸多变化,连环交攻,防不胜防。若不是施革文自身也精通这两套武功,早被杖毙剁碎了。
清胜见对手竟能空手躲过如此凌厉的攻势,不得不对此人刮目相看。他一心在毙敌,更是使出浑身功夫,招招致命,毫不留情。施革文逐渐难以招架,眼见要失手,好不容易找到个破绽,顾不得什么面子,闪个虚招,连滚带爬逃到一边去了。
“他两套高深武功一起使,功力倍增,又有兵器之利,要想快点制服他,须得也用兵器才行。”施革文想道。但摸遍周身,只有一把匕首而已。
“那就用这把匕首大和尚领教一下我这十年所下的苦功!”施革文抽出匕首,清胜也正好追击到跟前,又是两招攻到,只见施革文舞动匕首,沉静应对,眼中凝神闪烁,手中寒光待发,全然没了刚才的窘迫。
清胜接了几招,脸色大变,一边拆招,一边盯着施革文打量。施革文以匕首之短,竟能完全招架住两套武功,其功力之精深,当今天下实是少有。
“哈哈哈,老和尚看什么少林珍藏的绝艺,光许你们几人看,不许我们学吗?”施革文边打边说道:“你这一把年纪,应是绝艺都练得精纯了,那你看我这套文殊剑法使得如何?”
说罢他手上剑光愈亮,短短匕首寒芒四射,竟似自带剑气,逼得清胜和尚步步后退。施革文心下得意,内功运转,兵刃相接,竟把清胜禅杖震得脱了手。
“这招伏虎心法的劲力够看否?”禅杖咣当落地,施革文笑道。
清胜当下慌张,抡起戒刀,似是使出十二分劲道,施革文左躲右闪,脚下抹油一般,任他刀法精妙,却如何都削不着半片衣角。
“这疑人飞天身法,我可曾踏错半步?”施革文转到清胜身后,笑道。
清胜愈加恼怒,往后飞纵而去,半空中使出全力,将那戒刀掷向施革文。
见那飞刀来势凶猛,施革文用上百八流珠手的一招暗器手法,将手上那柄匕首扔出。两件兵刃空中相撞,噔的一声,戒刀击飞,呲呲啦啦,把那幕帐削去大半。
再看清胜,已跃到窗户旁,正欲跳出窗外。“老贼休走!”施革文大吼一声,暴步上前,一招擒龙功,将他死死扣住,拖了回来,按在地上。老和尚命脉被死死扣住,欲动而不能。
啪!
清脆一声,清胜脸上多了五个指印,肿起半指来厚。
“现在能告诉我,那一个‘字’到底是什么字了吗?”施革文咬牙问道。
清胜叹一口气,闭了双眼,张大嘴使了全力,却只是从喉头深处传来低沉一声。
“哑巴!我怎会忘记你是哑巴!”施革文取了匕首,故技重施,扎破清胜手指,说道:“写在地上!”
清胜掐着手,只在地上写了两个字:“不知”,随后便闭上眼,一动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