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老大低声慢语,一字一句说道:“不劳兄弟费心了,郎家的事,还是由郎家办,凶手在何处,我一清二楚,他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罢,他转过头冷冷瞟了一眼黄一敬。
黄一敬听他们对话,虽一字未曾提到自己,心中却越想越惊。
“昨夜一个使暗器的人,击杀了郎家小姐,打伤了公子?”黄一敬心中不思索:“昨夜?昨夜?”
他便是使暗器的高手,昨夜他也出手了。
“没可能!”黄一敬心中刚有怪奇之念想冒出,随即被自己掐灭,他想到:“我杀的是真正的狼!他郎家堡再怎么以狼自居,总不能将野狼认作自己子女骨肉吧!”
“正因我惯使暗器,他们父子见我之时多有异样,恐怕是以为我与贼人有何瓜葛,这才有所防备,其实好说,待我自行说明便好,便是有种种误会,定能一并解开。之后再悄悄找这公子,将他父母所托之事办了。”想罢,他便要上前去跟郎宗孜搭话,却听见郎老大发话道:“府中之事不劳各位操心,今日还请各位回去休息,明日赏月大会如期开场!”
听见这话,众人舒了一口气,各自说了几句好话,便转身下楼而去,郎宗孜也不远送。待几位下到最底层,有几位家仆上前给一人奉上一个锦盒。黄一敬接过盒子,沉甸甸甚是轧手,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孙世宝将自己的盒子扔给了侯保尧,喜得他眉开眼笑。何冠山将那盒子揭开,原来是满满一盒金条,他连忙将盒子死死盖住,捂入怀中。
黄一敬心中种种思绪交织,无意想这金银财宝之事,出得门来,才见到郎白虹在外等候,要领他们回下榻的别院。等那公子往前面走时,黄一敬仔细瞧他步伐,一瘸一拐,右腿极不利索,似是受了重伤。这一眼看得黄一敬心中似有巨石落井,焦躁难安。
待回了别院,天色已渐暗,郎家早已备好晚饭,送到各人屋中。黄一敬匆匆扒了几口饭,便放下碗筷。等天色刚全黑,他便吹灭蜡烛,插上房门,从包袱中掏出夜行衣换上,扒到窗口上静听起来。
黄一敬眼力过人,白日过来之时,早已把别院周围及路上各明暗哨戒记得一清二楚。他不知对方是何水平,只得谨慎行事,又等了一个时辰,他才翻窗出去,混在阴暗之中,缓缓爬上墙去,待他躲在一角,查探周遭并无危险后,才往那碉楼处摸索而去。
没走两步,忽听得后面有轻声响动,他当即躲在一旁,往身后望去。只见一条人影从别院中晃了出来,蹑手蹑脚,顺着墙根悄悄行走。
“这不是铁齿鼠侯保尧吗?”黄一敬一见那人身形,便认了出来。只见那侯保尧与昨夜一般打扮,在暗处滴溜溜转,从上往下看,真似一只巨鼠。
“这家伙老毛病犯了,不知今夜又要偷偷摸摸干什么勾当。”黄一敬怕被他看见,便在高处慢慢移动,待侯保尧出院片刻后,院中又传出阵轻响,一条黑影窜了出来,悄悄跟在侯保尧后面。要不是黄一敬站得高,也未必能发现。
“这是陶德开!”黄一敬因看见这黑影从哪间房里出来,所以知道是谁。他心中暗自庆幸,若非自己出来得早,说不定被发现的便是自己了。
侯保尧在前,陶德开在后,黄一敬在上,这三人悄无声息地移向碉楼。郎家堡中,上下不少暗手,每到一处有人把守的地方,黄一敬便怕这两人会惊动守卫。哪知侯保尧每次都能巧妙避开,而陶德开跟着他,也未曾被守卫发现。
“看来这侯保尧有点东西!”黄一敬想道:“虽这两人看起来鬼鬼祟祟,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大可不必因这点事为他们担心。”
他跟着两人在府中转了一阵,把布局都看了个遍,大致也摸清楚了房间布置。按理说,主家人是在后院居住,黄一敬便悄往那后院摸去。再看侯保尧和陶德开,一前一后往那云烽楼奔去,便不再管他们。
黄一敬挨着查看每一间屋子,奈何后院太大,一时难有收获。等他心中焦急,正要返转,却又听见脚步声纷踏而来。只见六七人提着灯笼朝走此处,打头的正是郎白虹。
“诸位弟弟,今夜你们先回去,好好歇息,明日赏月大会,咱们定要为元文妹妹报仇!”这一群人走到近处,郎白虹开口说道。
那几人恭敬应答,各自散去。只有那郎白虹独自一人往后院走去。黄一敬看在眼中,施展轻身功夫,悄悄尾随。行不多时,郎白虹到得一间屋前,打开房门进去掌了灯。黄一敬不敢轻易接近,只在远处观望。
过不多时,只见灯影之间,屋中也无特别动静,头上一轮明月却已挂上天心。黄一敬着急,只想快些与王弥见面,左右没见什么不妥,便飞纵到那屋门口,抬手轻敲两下门,屋内无甚动静,他便直接推门进了去。
单见屋中只在窗边点了盏油灯,内里更是昏暗。黄一敬没见有人,以为郎白虹已经睡下,便探到床边。他定睛一看,床上哪里有人,只有一堆衣物叠得整齐,摆在铺榻之上。
“不好!”黄一敬只觉得头顶一阵响动,一条影子当头从房梁上扑来,他避无可避,一脚踹在床上,借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