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灰狼被掐住命脉,双眼通红,一通乱扭,激起满屋尘土。√黄一敬哪里肯撒手,更是死死扣除,要它性命。只见那狼后腿抽筋似乱弹,口中流了白涎,渐没了力气。
黄一敬正以为它快断气,却只觉手上一股力传来,渐要扣不住那狼腿。再看这野兽,身子渐粗,后腿渐长,前腿也慢慢壮实起来。它嘶叫两声,一张尖嘴隐隐往后缩去,竟不再似是狼形。
黄一敬哪里见过这等邪事,竟看得呆了。这野兽趁机挣脱锁扣,跳回床边。只见它两腿站立,虽毛发竖立,但却竟似人形,说不出的古怪恶心。
“妖怪!”
黄一敬顺出两枚暗器,紧紧盯着这怪物,心中所想,是待它再扑来,定要取它性命。
哪知这怪物却顺手在窗前一摸,掏出一把长刀,握在手中,对着黄一敬,那架势,一看便是名家刀法套路。
“活见了鬼!”黄一敬心中暗道:“这刀法起势熟悉得很,跟它过上两招再看看。”
他也是艺高人胆大,当即收起暗器,手向腰间一摸,只听见‘噌’一声,一柄软剑已在手。还未等他握紧武器,那怪物便举刀袭来,二人于室内战成一团,见招拆招,竟也有功有防。
黄一敬跟这怪物过了十招以上,心中已然明了。以他的见识,绝不会将江湖名门的看家功夫弄错,现下这怪物使的,就是北海苍鹿王德道家的祖传刀法,洗雷刀法。这怪物肢体异于常人,打起招式来路数难测,但黄一敬稳稳当当将它防住,也不伤他,只是因他心中渐渐明白,便是这怪物与王弥定有天大的干系。
又过了十来招,那怪物手劲渐浅,身上毛发褪去大半,脸也有了人样,也不再嘶吼,唤作人声叫唤。起初言语含糊,到最后竟能听清他在讲什么。
“杀了你这王八蛋,为我妹报仇!”
那一头髭毛怪物终于变回了人形,化成一个赤条条的汉子,拿着刀与黄一敬对拼,嘴里还不住咒骂着。
“王弥世侄!”黄一敬见他恢复人形,顾不得惊叹震惊,便架住刀说道:“世侄!北海苍鹿王德道夫妇可是你父母?我受他们所托,专程来救你回去!”
“王弥?”听见这名字,郎白虹稍稍迟疑一下,遂又开口骂道:“休要唬我,你昨日杀害文元,今日又见了我真身,别想活着离开!”说罢又举刀斩来。
黄一敬已与他缠斗多时,只觉得不管是狼形还是人样,他不过架势唬人,可一攻过来,便软手软脚,力道好像自收三分。郎白虹狂骂道:“卑鄙小人,竟带着银毒,究竟想对我郎家做什么?”
黄一敬听得糊涂,心想这小子中邪已深,现下只能将他强行带走再做打算。说罢他欺身向前一晃,要取对方咽喉。手伸到一半,却看见郎白虹面色惨白,惊叫一声往后倒去。黄一敬上前扶挟了他,只见他满头大汗,眼瞳无光,嘴中念叨道:“母亲!母亲被人伤了!”
黄一敬不明所以,唤道:“王公子,你怎么了?现在可曾记得我了?”但郎白虹不应一声,不停挣扎,低声念道:“母亲!救救母亲!”黄一敬只觉他劲道越来越大,手臂渐粗,又有变狼之势。不得已,只有死死压住他,任他挠抓,也不敢放他半分。
郎白虹手上乱扒,将黄一敬衣物抓破,却不知从衣缝何处掉出两粒碎银子,落在郎白虹身上。当时便听见呲啦声响,那银子像是热炭一般,烧得郎白虹手臂发红。他当即抖掉银子,哆哆嗦嗦,那一只被烫的胳膊竟又渐渐恢复了人样。
银子还有这等奇效?黄一敬看在眼中,捡起银子,便往郎白虹身上贴。郎白虹被他死死扣住,又让银子在身上划了个遍,渐渐瘫软下去。等黄一敬再看他时,却是一脸疲倦惊恐。
“你是谁?”郎白虹抬头问道。
“我是摩天雕黄一敬。你诨名可是银牙獐子,你大名可是叫作王弥?王德道夫妇是不是你父母?”
“黄师叔!”这年轻人稍有迟疑,想了一想,便扑通拜倒,恳切叫道,眼中早已没了之前的凶狠,满是惊慌:“师叔快救我,救我出这魔窟!”
黄一敬见此人果真是王弥,且已清醒,心中大喜,扶他起来说话。王弥还来不及站起来,便着急说道:“师叔可要小心,这郎家一家人全是会变身为狼的怪物,被一只老妖操纵带领。只要被他们咬上一口,便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心智被控,没了人形。”
“我昨日所见的狼,真是你?你那一帮同伴,与你称兄道弟的又是谁?”黄一敬确认道。
王弥摸头道:“我被控制已久,脑中模模糊糊不清,我隐约记得你射了我一镖,其他的事,记不得了。至于这群兄弟,多是被咬过的江湖人士,变了狼,成了郎家儿女。”
“没想到我射杀的那只狼却是个人。”黄一敬心中不是滋味,又道:“这郎宗孜又是什么来头?”他想起郎老大那威风样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他是狼王,是狼群的头领,是父亲。”王弥忍不住干呕几声,接着说道:“赏月大会当日,我们一行人与他过招切磋,哪知他本领高强,以一敌六,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