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门苦苦哀求,说想要保全师门声誉,恳请放了他徒儿一马。√为让我们放心,他当即立下毒誓,说只要此事不张扬,保证钱财赃物一文不少尽皆归还原主,还要废了徒弟武功他无力再作恶。若办不到,毒剑穿心而死。”
“家师念着与他有些交情,于心头不忍,便口头约定,要他必定履行诺言。张掌门当场答应,家师便带着我回去与各家通报,说已拿住了飞贼,一两日内定会将钱财自行送回。谁知道过了几日,却没有丝毫动静。发觉不对,我们二人再上山来,却发现青阳门已人去院空了,师徒二人都不见了!”
“家师原本信誓旦旦,可如此以来,既没抓到人,又没寻回财物,结不了案。那几户委托的人家虽未明说,却在背地里指责议论我们。我师父一生经历过多少风波,抓一个偷鸡摸狗的贼,本不该是什么大事,只是此事太过窝囊,令他久久难以释怀。”
“即便如此,家师为照顾青阳门的名声,也没有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我因此事也曾发过牢骚,家师却告诫我,真相不明,不可随意揣测,也便作罢了。后来偶尔听说张掌门悄然云游四方,他徒弟为寻他去了大漠,却都是些风言风语,找不到出处,也未深究。但我所奇怪的是,大名鼎鼎的饮中双剑,怎么会消失得如此彻底,他到底去哪了?莫非他已经死了,才能如此不留痕迹?”
“想是机缘巧合,冥冥中有安排,二十年过去了,张贞羽唯一传人方素仁,前些日子竟从大漠托人找到了我我帮忙寻找青阳门的秘宝。我一听到这消息,便似混沌中灵光一闪,自然便接下这事。”
“依我推测,张掌门应是已死了。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方素仁远走大漠二十年,可疑之极,但他回来寻的又是什么宝?为查明这几个问题,我思考良久,便想到趁此机会演一出戏,套他进来,把这悬案再查下去。”
“因此我把此事告知了平兄他出马来帮忙,他欣然应允。接着我又请了曹兰生曹家兄弟为我助阵。待我们到了虢阳山,竟发现无真大师在此处修行,这可真是太巧了。我又将这事与他说了,得了他的助力,便更有把握。”
说到此处,方素仁抬起头来,面相狰狞,怒骂道:“果然是你几个合起伙来整我!你们想抢我师门宝藏,何必羞辱于我!”说完便要起身,却被曹家兄弟一齐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大叫道:“吉雅,不可听他们胡言乱语!他们都是骗你的!”
吉雅见状,大呼一声,想要上前,却被潘可久拉住,说道:“你先听我讲完,便知道是不是骗你。”他拽着吉雅走开几步,接着说道:“二十年前,张掌门并未告诉方素仁是谁在追查他,他不知自己‘早青鬼’身份早已败露。因此他对我毫无防备,一见面便拿出当年他师父所作的诗来让我看。”
“看过诗后,我有两个疑点,第一点是起初方素仁说宝藏只是青阳门的武功典籍,可他是单传弟子,本门功夫精纯,武功典籍应是熟记于心。光凭这些,至于让他牵挂二十年,不惜千里奔波也回来寻找吗?还是说他回来是其它东西?”
“第二点便是张掌门为何要写这首诗?听方素仁所说,这首诗是他师父临时起意而写,我推测应是张掌门与我和家师会面后,回到门派所作,但他作这首诗的目的何在?”
“第一个疑点很快便弄明白了。上山之后,我以收取方素仁寻宝好处为借口,故意诈他,哪知他鬼使神差竟说出宝藏中不仅有典籍,竟然还有财宝。此言一出,我便明白,当年他远遁大漠,不知为何并未将财宝带走,二十年过去了,他还是忘不了当年‘早青鬼’盗取的那一份钱财宝物!”
“他为何当年不曾把宝物带走?我斗胆猜测,必定是有人将这份宝物从方素仁手中偷走,藏了起来。方素仁找不到宝物,才没法带走!谁能这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赃物藏匿?只能是他的师父,饮中双剑张贞羽!”
“方素仁平日偷盗之后,便将赃物藏于这颗松树下,这一切尽被他师父看在眼中,只是张掌门顾着师徒情谊和师门的脸面,并未即刻与他翻脸,而是多处点拨,希望方素仁能幡然悔悟。眼见徒弟行窃之事被人撞破,抓他的人都找上门了,他还不与他说破,竟还想着最后帮他一把,希望徒弟能悬崖勒马。”
“张掌门先作了诗谜,指向此处。想着徒弟只要能顺着诗找到此处,发现师父所说宝藏竟是自己所藏的赃物,便会知道他偷盗的事已经被发现了,可方素仁却看不明白这诗。因此,张掌门把赃物藏了起来,等到方素仁再挖开来看时,才发地下只有一个空箱子,而赃物已经没了。”
“我不禁在想,方素仁当晚挖出一口空箱子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先是寻宝的诗谜,然后赃物全不见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迟钝的人,如何也能想到是师父把赃物藏了起来!”
“然而为时已晚,查案的人已步步紧逼而来。当夜不知有何变故,饮中双剑从此消失于江湖,而徒弟便遁走大漠二十年。这二十年中,他揣着诗谜,还想着当年的财宝被师父藏了起来,还想着就在这虢阳山的某个地方,一定藏着他辛苦偷来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