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蔡厢飞身随意动,抽出宝刀,只见寒光一闪,一人手中木枪便被削断。再看蔡厢飞连削带打,只把那几人手中木棒当面条,顷刻间便把些烂棍削秃。
几人失了兵器,又见蔡厢飞功夫了得,不敢再上前。放哨的那人恼怒,大吼道:“岂能让他在此撒野!”说罢又扑了上来。蔡厢飞见此人鲁莽,单手从他胸前一转,使个擒拿手的招数,便将他反扣。那人站立不稳,斜歪着腰,胳膊上着实疼痛,却大喊道:“还等什么,一起上来抓住他!”
他虽如此叫唤,这些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气地那人破口大骂。正相峙间,寨中又奔来几人,那领头的快步上来,赶忙大声说道:“这位英雄,有什么误会咱们好好说,千万手下留情,别伤了我家兄弟。”
那被绑之人兀自叫道:“别管我,抓了这龟孙!”领头的赶忙说道:“乔小九,你别再说了!”说完又对蔡厢飞劝道:“好汉饶命!”
蔡厢飞放开手,抱拳说道:“我只是来拜访‘赛药王’头领,不巧与这位弟兄生了两句口角,本来也无意伤他,只求带到话便是了。”
“我便是‘赛药王’何顺贵,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那头领扶过乔小九,说道。
蔡厢飞一听,向那人望去仔细打量,却见他是个皮糙面黑,背弯胸塌的老汉,说是个种地的庄稼汉倒是合适,但怎么看也配不上‘赛药王’这个名。
“人不可貌相,他自己承认了,我多问几句也没什么。”蔡厢飞自想着,上前做作个揖,客套了两句。那何顺贵问了蔡厢飞来头,听说是中原武林的同道,也直称误会,忙叫手下收了阵势,迎了二人进门。
蔡厢飞进到内里,眼前所见,更不像是强盗山寨:看不见刀枪剑戟练兵阵,只有麦子粟米豆壳田,山下连屋成片,男丁谈笑,妇孺嬉戏,全然一片祥和,不见半点匪气。
何顺贵驱散了众人,领着二人到了一间茅屋之中两人坐了,看上热茶水。蔡厢飞谢过,又讲了几句江湖上的套话,暗地里自吹几句,无非是认识多少厉害人士,有多少兄弟撑腰,本也是给自己挺个面子。一通话下来,把那何顺贵听得不敢坐下,只站着打揖。
蔡厢飞心想道,这老头不通江湖门道,又绝无半点英雄气概,倒像个寻常百姓,何以占山为王?看这满寨光景,又像个农园,不知此中有何道理。
话不多说,那何顺贵问道:“不知是哪一位有急患我瞧一瞧,兴许我有点办法能治一治。”
蔡厢飞听了,这才撩起袍子,把伤口露出,淡然说道:“来时路上碰见十几个辽兵,一并结果了,只怪武艺不精,中了一刀。本非什么大事,但怕因此伤误了他人所托,特来求医。”
何顺贵与董吉听了这话都是大吃一惊,那何老头慌忙上前道:“原来是抗辽的英雄,快让我看看伤口!”说罢便拆去包扎,只见那伤口混着药粉血渍,污浊不堪,创口周红肿,创面上已有白脓。
何顺贵看了伤口,问道:“为什么包扎前不将伤口洗净?已经感染了。”
“事发匆忙,着急赶路,便忘了。”蔡厢飞听了何顺贵的话,心头一动,坐直了身子。他心中懊恼,只骂自己傻,但凡自己心细一点,也不会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我现在就帮你处理一下。”何顺贵说完,先让蔡厢飞忙往屋里草席上躺着,将伤口晾好,又上外面招呼,叫人去烧沸水烫了干净纱布。何顺贵自己在屋中翻箱倒柜,取出大小瓶罐,在其中翻找。蔡厢飞见他动作利索,倒是一副大夫模样,心中也稍放心些。
不多时,两个后生捧着木盆进来,兀自冒着热气。两人扶起蔡厢飞,以那温水为他冲洗伤口,漂了半盆血水。等到洗完,何顺贵也凑齐了药材。他让两人压住蔡厢飞手臂,说道:“我先为你创口上药,些许疼痛,还望英雄忍一忍。”
“你只管治便是,不用管我。”蔡厢飞笑道。
何顺贵端着一只小碗上前来,蔡厢飞看得真切,那碗中盛了一小堆黄中带红的粉末。何顺贵以木勺舀起药粉,正要施洒,被蔡厢飞叫住,问道:“此为何物?”何顺贵答道:“这是雄黄,因你创口大,我特意研磨两粒,治金疮此物有奇效!”
蔡厢飞点了点头,何顺贵便把药粉往伤口上涂,疼得他眼珠打转,不好发作,一张脸憋得通红,待那药粉涂完,终于松了口气。
何顺贵让两个后生替蔡厢飞用干净纱布包扎了伤口,起身放了碗,提了一只空壶过来,要蔡厢飞尿一泡在此壶中。蔡厢飞心想这是何意,难不成还要化验尿液?若真有这手段,那这人真是‘神医’了。
蔡厢飞不好推辞,只得请人都出了门,自己在屋中捣鼓半天,终于完事。他把人叫了进来,何顺贵取过尿壶一看,说道:“足够了。”又取了个大碗放在桌上,将那溺液倒了满满一碗,小心端着递给蔡厢飞。又取一粒土黄色丹珠送过来,道:“这是雄黄丹,须得用小便送服,旁人的不合适,用英雄自己的为好。”
蔡厢飞端着碗温热黄汤,心中暗自骂娘。他也是有些常识的人,知道这雄黄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