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一看,看见了自己的胸口有一个很大的血窟窿,咕噜咕噜的往外流血,里面,心没了,我的心没了。”讲到这,朱熹铭有些语无伦次,可能是吓坏了。他用力的抓着千年的手:“你知道吗?我每过段时间,就会做一次这个梦,我吓坏了,病了,请大夫,大夫都说,我是个死人,没有救。可是,你看我,不也是活的好好地吗?我只是有些奇怪罢了,是不是?我还活的不是好好地吗?不是吗?”
朱熹铭越讲越激动,最后几近癫狂,千年指尖在他眉心一点,朱熹铭安静下来,软塌下去倚着石凳睡了过去。
丹房,狐狸,人心,失踪的女性,死人。
这些词一遍一遍闪过千年的心头,想到死人时,千年扫了一眼熟睡的朱熹铭,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大概的,她已经知道了,只是,要不要告诉觉空?告诉他,他会不会有危险?朱玉群会放过他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狐狸骚味!千年踏上石阶,推开房门,越到屋里,狐狸骚味越明显。显然,那只狐狸,在这里。
在屋里走了一圈,将所有的柜子箱子,以及所有能藏人的物体都翻了一遍,并未发现特别的物品,最后,千年在桌前站定,看着桌上的那个方形檀木盒子,沉吟许久。她的手动了动,最终没有勇气揭开,如果她没猜错,那个盒子里放的,就是狐狸的元神,只是这颗元神,没了肉身,没了主人,要一直靠人的心头热血温养,才能保持不散,才有灵力滋养某些人的身体,例如,已经死去的朱熹铭。这个方法是不错,确实能让死人保持与活人无异的外貌,只是这个过程,未免太过歹毒了些。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小二会说,朱家公子几年前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总是调戏良家妇女,而朱大善人,为什么会这么乐善好施,经常收留流浪的人和难民,还给他们提供回家的盘缠,并派人送她们回去。恐怕,那些被朱熹铭带来的女孩子,和那些被朱大善人所谓送回家的人,都已经深埋在这座院落地下。
“你的灵力不够吗?为什么会连一个凡人都对付不了?还是,甘愿死在他手里?只为了,这个荒唐的救人方法?值得吗?”千年摸了摸檀木盒子,一股煞气将她的手弹开。已经变得这般凶煞了吗?千年胸口有些酸涩,她别开头,挥手就看见朱熹铭已经起来,站在院落里的槐树下,木木的看着她。千年对着檀木盒子问道:“你说,我要告诉他吗?”
一阵风刮过,吹得窗边的风铃晃了晃,发出清脆的铃声,如泣如诉。“好,我帮你保密。可是,你阻止不了我救你,虽然不能让你活过来,但至少,可以不用再受这种苦,所以,他依旧会死。”
风声呜咽着,风铃晃得很厉害。千年毅然决然踏出房间,来到朱熹铭面前,问:“你真的,想不起其他的事情了吗?”
朱熹铭垂下眼睑,没有说话,千年冷笑一声,转身往外走。
“等一下……你,你想要知道什么?”身后朱熹铭的声音带着些迟疑。
千年回头,盯着朱熹铭一眨不眨:“关于你的父亲。”
“我,我还记得一些,只是,比较模糊。如果我告诉你,你可以帮我解脱吗?”朱熹铭的眼神带了些哀求。
“可以。”
“好像还有一点。我的心被那女孩吃了以后,我没有意识,但一直能听见外界的声音。我不确定,但我好像听见我父亲和方士们的谈话,他们谈的是,如何把我救回来。所有的,都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讲这些,可能,是这几年来,我一直隐藏着这个秘密,孤独的太久了。”
千年低着头,许久都没答话,忽然抬头问:“如果,如果你梦里的那个女孩,她很爱你,为了你一直在受苦,你愿意救她吗?”
“愿意。如果需要牺牲我的生命,尽管拿去。”朱熹铭郑重的答道。
瞬间屋内铃声大作,千年置之不理。对着朱熹铭笑了笑,勉强的苦笑:“看来,你并没有全忘。”
叮嘱朱熹铭先回去,这几日不可再有异动。走出院落,千年思量再三,抽了个空,不远千里来到江浙知府,在知府案头上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详细说明了一切。随后只身来到觉空栖身的废弃破屋,并未发现觉空。千年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立即动身来到朱府。
她能一眼看出朱熹铭和那间丹房的异常,觉空肯定也能发现。至于他会怎么处理,千年还真是担忧,他一直在寺院内长大,并未接触太多人类,不懂得人心险恶。不像她,虽然远在深山老林,却经常听胡晓讲述人与妖之间的纠纷,懂得人心险恶。
千年没有第一时间跑去质问朱玉群,也没有去朱熹铭的那座小别院,而是附在一个小厮身上,借助琉璃手镯,隐藏的很好,在府内四处寻找觉空。
找了一圈,没有任何结果,除了那个丹房。千年深呼吸,鼓起勇气准备往丹房去,一回头,看见朱熹铭,神色呆滞的在府内晃荡。千年悄悄地跟着他,却发现,朱熹铭来的地方正是位于湖心小岛,并掩在树林中的诡异的丹房。
在丹房庭院前,千年站定,不敢再上前。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