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群负着手,绕到千年身后,说:“你以为老夫府中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早在你第一次来我府邸,老夫就盯上你了,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捉你,精心设计的一个局而已,没想到,你还真的一步一步踏了进来,也不枉费老夫的一番心思。”
听了这番话,千年了然,她将目光转向朱熹铭,不可能,那个人,他确实是个死人,而别苑那颗被心血温养着的,确实是没了主人的狐妖元神。
身后朱玉群的声音冷冷的传来:“不要再看他,他确实是个死人。身为我朱玉群的孩子,竟然为了一个妖物,破坏我精心布置的一切。可笑的是,他竟然还心甘情愿的被那个妖物抓走,把心掏给她。没想到我朱玉群聪明一世,竟然有个如此愚钝的孩子。”
朱玉群蕴含着怒意,一甩袖子踱到朱熹铭面前:“现在,能成为老夫的棋子,也不枉老夫养育你这么多年。而现在,活捉了你,一个修为高深的千年树妖,提炼精魄的功效,可是要远远大于那些刚成人行的小妖,有了你,老夫的修仙计划,将大功告成。”朱玉群张开双手仰天大笑。
千年心知自己难逃此劫,但仍放心不下觉空,敛色问:“觉空呢?”
朱玉群放下双手,神色不屑的说:“你问那个和尚啊,他现在在里面,估计和那个小妖怪,一起化为灰烬了。真是可耻,一个得道高僧,却为了个小妖怪,不顾老夫与他师父多年交情的情面,大闯老夫府邸,难道,他不该死吗?”
他竟是,为了救自己的同族而身陷泥潭……千年心中百感交集,转瞬不由得想到朱玉群所做恶行,竟然连觉空都不放过,大怒道:“你为了一己私欲,残害生灵无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该死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吗?”
“废话少说,给我收。”朱玉群话毕,几个方士个个手执木剑移形换影将她围住,千年得见,每把木剑中间均有一条细红线,那是?
千年没空多想,迅速往上空飞去,谁知几把木剑中的那条红线霎时齐齐发出一条红色的弧线,在庭院上空融合成一个红点,红线与红线间迅速连成一片,整个上空,被一片红色笼罩,从庭院远远看去,竟像是一片血色染红的天空。
千年心知有异,但仍存了背水一战之心,奋力往上撞去,右手最先碰到红色结界,一道电流击过全身,浑身像是受过极刑一般,瞬间动弹不得,而由指尖且开始,整个手掌像是被高温烧透的木屑,一点一点掉落。千年浑身疼得要命,直直的坠落下来,摔在地上,左手抓着右手腕,疼得直不起身。
禁术!
这是禁术!
方士手执木剑中间的那根细线,是不知在人血中浸泡了多久,融合禁术而成。他们,竟然以人血为源,修炼禁术。
所谓禁术,残忍无比却又威力强大,但是由于它的代价过于惨重,后被人列为禁术,不得使用。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被捉进来妖族,没有一个能够逃脱。千年心里苦笑,这里,恐怕也是她的葬身之地:“你,你们竟敢使用禁术……”
朱玉群捋着胡子笑眯眯道:“不使用禁术,区区黄符,如何能捉住你们这个道行高深的妖物?不使用禁术,我区区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杀几只妖,就能成仙呢?”
千年一字一句道:“你们作恶多端,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哈哈哈哈,哈哈哈……”朱玉群笑的癫狂:“我还怕什么报应?老夫的唯一儿子都是死人了,还怕什么报应?”
他指着千年,目龇欲裂,悲愤交加:“都是你们这些妖怪,挖走了老夫儿子的心,害死了他,你们,去死吧。”
千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了朱玉群,他开始变得癫狂:“快,给老夫捉住她,老夫要他们为我儿子陪葬。”
方士齐齐施法,红色结界慢慢收紧,千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结界往下压。
忽然,她听得前方木门“吱吖”一声,一道清风略过她身,千年掉落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瞬间被带到丹房内,她终于看清了这个丹房,这哪里是个房间,分明就是一个地狱,四壁涂成火红色,黑压压的画满了符,中间摆着一个古怪的案台,看着就令人心生恐惧。
“你休息一下,我来处理。”是觉空。他双手扶着千年的肩膀,轻轻的把千年依靠墙壁,千年看到他没事,心里惧意消失无踪,苍白的脸笑着,虚弱的点点头。
“又是你这个臭和尚,你再阻拦,别怪老夫不念与你师父多年的交情。”千年倚靠墙壁坐着,面色苍白,听得朱玉群大声愤怒说话声。
“阿弥陀佛。”觉空不紧不慢的念了句佛号。
听到觉空念佛号,千年不禁笑了起来,不管别人有多急,他永远是这么不紧不慢的念阿弥陀佛,真是要把人气死。外面打了起来,千年不清楚状况,但她明白,他们俩都逃不掉,现在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她举起自己的半截化为焦炭的右手,陷入沉思。朱玉群自始至终的目的都是她,或许,她死了,朱玉群会念及与子虚的交情,放过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