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文丰提步上前蹲下,长长的青丝和衣袍垂在地面上,不时地随风飘动,而他,握着手绢仿佛被定了身,久久没有反应。
千年站在甄府前面叹了一口气,转过身,这才有空仔细瞧瞧京城,繁花绿景人声鼎沸茶棚满座,千年在这热闹的景象之中想起了一个人,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走了几步,千年又停下,觉得走之前还是要看看小漓,于是寻了一处僻静处,催动手中的花种。
感觉到千年的呼唤时,小漓正腻歪在崔怀信身边捣乱,怀信无奈宠溺的摸摸小漓脑袋,正准备亲上去,小漓突然跳起来,怀信看到小漓的腰间隐隐有红光,还没来得及问小漓一溜烟就不见了。
怀信待小漓出门,眼角的笑慢慢隐去,垂下眼帘看着桌上未写完的字,提笔掷向书房一角的古琴,伴随着一声尖利刺耳的琴声,墨汁四溅,崔怀信面无表情,低声喝道:“来人!”
声音刚落,一黑衣男子从窗外翻进来跪在地上。
“要你查的事进展如何?”怀信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抓起桌上的宣纸,声音不如和小漓说话时的温和,带着些冷意。
“回禀大人,已经查个大概,幕后之人……”黑衣人看了眼怀信:“幕后之人…恐怕,不是人类。”说完迅速低下头。
“起来吧。”怀信并没有出现黑衣人预想的大发雷霆,对他说的荒诞结果并不意外。
崔怀信抬眼看向窗外,声音冷冷的:“让你查的另一件事呢,有结果了吗?”
“有,不过…”黑衣人神色复杂看了眼崔怀信,说:“要想有十足把握,还需一物,这一物,只有当今新科状元才有。”
崔怀信隐隐一笑,将纸团随意掷进桌旁的垃圾桶,轻拂广袖,施施然的端坐在红木椅上,右手一抬,黑衣人退下,崔怀信轻笑出声:“真是天助我也。”
这廂小漓来到茶馆,抬头一眼就看到一身绿衣的千年倚坐在窗边,正盯着她轻笑呢。
生怕千年看不到他,小漓跳起来挥手:“我在这,千年,我在这…”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爬到楼上,黏黏的挨着千年坐下,抱着她叽叽喳喳:“千年,我的好千年,你怎么才来就要走了?过些日子,我都要成亲了,就不能等我成亲完之后再走?”
千年拿出手绢替小漓擦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轻声责怪:“都是是要成亲之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以后可要怎么当家?崔怀信现在是新科状元,今后家大业大,你作为一家之母,就要有主母的样子,不然,都叫别人看笑话。”
小漓还是抱着千年不放:“哎呀,人家是好久没看到你了嘛。”
忽然想到什么,小漓端坐正色的叱道:“木千年小姐,再过几天就是胡小漓小姐的大好日子,她要我转告你,你要是敢离开,她就会给你颜色看。”
千年摸摸小漓的头,也正色道:“胡小漓小姐,木千年要我告诉你,她从小就看着你的颜色长大的,已经不以为常了。她还要我转告你,麻烦你这次不要再给她看红色了,她都看吐了,有本事就变出绿的颜色。”
见小漓怒目瞪着她,千年“噗嗤~”笑出声,这胡小漓是火狐,别人呢修炼后都能随意变颜色,唯独小漓,也不是修为浅,天生就只能变出红色。每次都说要给她颜色看,可是呢,变来变去她只会红色,红色的花,红色的衣服,红色的簪子,连变出来的草都是红色的。
小漓一把甩开千年的手。生气道:“木千年,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你和姥姥是我最亲的人,她不肯来,我已经够伤心的了,难道你也要让我伤心吗?”说完还抹了一下眼泪。
千年挑了挑眉,叹了口气,拉过小漓的手:“小漓,我答应你,等你成完亲再走。”
小漓一把抹掉眼泪,破涕为笑:“真的?”
千年郑重的点点头:“真的。”
小漓伸出右手:“那我们拉钩。”
千年伸出右手勾住小漓的小拇指,说:“好。”
拉完勾后,小漓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千年的话,又说:“要是你不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答应了小漓,二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崔怀信就派人来催小漓了。
走之前小漓嚷嚷着要千年去他们家住,随即又笑的不怀好意的改口:“哦,对哦。你要去甄家公子家里住嘛,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听小漓提到起甄文丰,千年心下又涌起酸涩,又怕小漓看出什么,坏了她就要当新娘的兴致,面上却还是无异:“恩。”
还未出茶馆门口被一名火急火燎跑进来的男子撞到,见撞到人男子也未道歉,小漓眉头一皱正要发作,被千年拉住示意离开。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男子气喘吁吁的声音:“皇榜,皇榜出来了!傅家、顾家,被,被定罪了,现在正在游街示众,就快到这边了!”
他们,终究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茶馆里立马炸开锅,嗡嗡的议论声充盈着不大的茶馆,不一会,那些人就全部涌出去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