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千年反驳道:“就算有人跟我一样是桃妖,结的的花种也会因为个人的特殊体质而千差万别的,像这么晶莹剔透的花种,又是这种颜色的,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
觉空停下手中动作:“所以,你确定你手上拿的这颗,就是你的东西?”
千年将玉坠在手里抛了抛:“那是自然,且不说形状花色,就是这颗花种里所蕴含的法力,我是能感觉出来的,它就是我的。这不是我上次留给你的吗?”
“是啊,是你留给我的。”觉空放下剃刀,抓了把雪团在脸上糊了一脸,冬天冰冷的水让他想起,他的身上,还有另一颗玉坠,而那颗玉坠,才是千年留给他的。
抹干净了脸,觉空在火堆旁坐下来,道:“对了,你的身体,最近可否还有异样?”
千年摇摇头:“没有。那股力量消失了。”
觉空:“你现在能摸清楚这股力量为何会出现吗?”
千年还是摇头:“不知道,不过,好像在我每次有难的时候,这股力量都会莫名其妙的涌出来,我能活到现在,多亏了它。只是,我现在还掌握不住它,也拿捏不准。”
觉空闻言低头沉思,千年问:“有什么问题吗?”
觉空摇摇头:“没有。只是,你莫要再依靠它了。”
千年也不问为什么,只笑着答道:“好。”
觉空不说,千年自己也知道,那日她伤的几乎连元神都毁掉,所有人都背叛她,是觉空没有放弃她,用半生修为救了她;当她半昏迷时,身体里的那股神秘力量又蠢蠢欲动,又是觉空,用了他毕生的佛家之力将那股力量封印了起来。
千年才突然想起来,每一次她遇难,都是觉空在身边,不遗余力的救她,陪着她。
千年隔着火堆,毫不避讳的盯着觉空看,在心里一遍一遍描摹着他的眉眼,他的唇线,他的轮廓。
觉空抬起头来,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千年摇摇头,依旧盯着他看,淡淡的笑着:“没有,你长得真好看。”
觉空语结,许久才说:“容貌乃父母所赠,不过一副皮囊而已”
千年打断他:“我就俗气,就喜欢好皮囊,怎么了?”
觉空一时无话,千年又盯了他半晌,说:“觉空。”
觉空“嗯?”了一声,千年又说:“以后,不管你有什么愿望,哪怕是要我去死,我都会答应你。”
火光忽明忽暗,罩在二人中间,晦暗不明。
或许千年都没想到,今日的一时感慨,竟然会一语成谶。她此时一心想要护着的人,甘愿拼着生命去保护的人,果真让她去死了。
日子平淡而温暖,不经意间就到了春天,万物都开始复苏,寺中弟子也开始将饭定时送上来,但是千年经常站在崖边那棵光秃的大树下,一看它就是整个上午或下午。
这天晚上,月上中天,觉空在崖顶上打坐,在树下不知站了多久的千年突然开口说话:“觉空,我跳支舞给你看吧。”
僧人有离歌舞观听之戒,觉空本应拒绝,犹豫片刻还未发话,千年就开始起舞,长长的水袖时而翻卷时而飘过大树光秃的枝桠,甩袖、凌空……最后两条水袖所舞过之处,皆留下莹莹绿光,待一支舞完毕时,整棵枯树周围已经被莹莹绿光包围了,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团星空浮在崖边。
千年最后一个收袖,万千莹莹绿色瞬间没入整棵树干里。
在月光的照射下,枯树最顶的那个枝桠“啵”的一声,吐出一枝嫩绿的新芽,生命仿佛是会传染一样,不过片刻,大树的枝桠层层叠叠的长出新枝,新芽不断地伸展壮大。
觉空还未回过神来,半晌前还是光秃秃枯枝丫的树已变成一棵参天的“蘑菇云”。
千年站在树下,树叶很密,月光照射不进来,觉空只能看清楚她大概的轮廓,但是他能感觉到千年此刻浑身散发出浓厚的忧伤,觉空心底预感不好,他起身走向千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此刻的千年,他就想离她近一点,好似这样就能驱赶走她身上的那股疏离感和悲伤。
只是,还未近身就被她奔过来一把抱住。
觉空一口气吊着,连呼吸都不敢再动。
“觉空,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千年的呼吸离觉空不过一指远:“谢谢你。”千年的声音就在觉空耳畔,柔柔的,轻轻的,却又是残忍的。
千年缓缓的松开觉空,春天虽然暖和,但是夜间的风还是寒意十足的,将觉空吹了个透心凉。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千年纵身往崖下一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黑暗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树的枝繁叶茂瞬间变黄、凋零,飘得满地都是,没有了茂密的枝叶遮挡,月光很快就照到觉空。他缓缓抬头看着这课瞬间光秃的大树,拾起粘在自己肩上的一片枯叶,久久未动,一阵风吹过,指尖的树叶化作粉末随风吹走,所有的枯叶化作粉末被一阵风吹走。
仿佛这课大树刚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