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玲擦拭了一下眼泪,一笑道:“娘,咱胡家一向磊落,怎能这样做?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是救命之恩?我们更应该加倍报答。女儿本来就属于父母的,为父母做出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就是瞎子瘸子,我香玲也甘心情愿!况且杨公子还是一个正常人,还有共同的爱好,女儿答应这门亲事!”
胡家老夫妇俩没有吭声,站在一旁的樱花可着急了,大声嚷道:“不能啊,二小姐,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可得好好想一想啊!”
香玲道:“没有什么可想的,又不是往油锅里跳?不就是生儿育女,开门过日子吗?”
父母见女儿态度十分坚定,也没多说什么,沉默了一阵子,老夫人道:
“既然玲儿这么说,你娘的心中也有数了,你先回去,我尽量搅黄这门婚事。如果实在劝不了他,玲儿你就认命吧!樱花,你把杨宗给我叫来。”
工夫不大,杨宗、胡安、樱花来到了厅堂。杨宗一进厅门,便站在了房门的后面。起初靠着墙,后来干脆蹲在了地上,褪着袖子,搭拉个脑袋,活像一个受气佬。
胡道山道:“杨公子,你蹲在那干啥?来这边坐。”
杨宗把脑袋一晃,道:“别介了,我知道也没有什么好结果,这里离门外近,走的方便,死的更快。”
老夫人道:“你想错了,我女儿答应了你的要求。”
杨宗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把耳朵一竖,问道:“你说啥?”
老夫人道:“我家香玲同意教你画画了。”
杨宗“霍”地站了起来,乐得直蹦高,叫道:“诶我的妈呀!这是真的咋地?我不是在做梦吧?”用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感到很痛,这才知道是真。
刚要拜谢,老夫人把手一摆,道:“杨公子,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她既然要教你画画,将来你们就是夫妻。夫妻乃前生注定,这还要看你们是否有这个缘分,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杨宗苦着脸道:“闹了半天这是猫咬尿泡欢喜半截啊!还要干啥呀?”
老夫人道:“我有四个女儿,老大叫香玉,会刺绣;老二叫香玲,会画画;老三叫香秀,会弹琴;老四叫香君,会写文章。我这四个女儿容貌相似,都有沉鱼落雁之容。一会儿我把四个闺女叫到一起,站成一个横排。只要你能从这四个人中,找出我的二女儿,这就说明你们有画缘。如果你找错了,说明你们画缘不深,就是教你一百年,也白费时间。”
杨宗低声道:“好吧!那就让我试试吧。”
老夫人道:“这可不是试试的事。咱可得事先说明白了,机会只有一次;时间只有一炷香的工夫,如果你选错了,我给你一些银子,你赶快回去后好好过日子,从此再也不许提起画画这件事情。如果你选对了,你就暂时留在这里,等你画艺有成,你们俩就可以对对双双、风风光光的荣归故里。回家后择个吉日,拜堂成亲,从此好好地过日子。”
杨宗道:“这里我谁也不认识,认出来,认不出来,我都不知道。如果我认对了,你们也说是错,我又斗不过你们,我看这就是个圈套。”
胡道山接过话来,正色地说道:“人在做,天在看。我胡道山既然能让你到这里来,就有让你学艺的意思,绝不会做出那些昧着良心的事来!你就放一百个宽心!”
杨宗寻思了一下,道:“行!那我就再信白胡子老头一次。”
管家见杨宗如此不懂礼貌,怒叱道:“叫什么白胡子老头!叫老爷!”
杨宗把嘴一咧“嘁”了一声,道:“你别逗我了。我从我妈的爸叫姥爷,从哪里论也叫不上姥爷啊?”
胡安解释道:“我说的是‘老爷’不是‘姥爷’。”
杨宗笑道:“闹了半天不还是姥爷吗?”
胡安见和这个山炮子说啥也说不明白,急得用手背敲着手心,无奈地说道:“唉,你这个土包子、傻袍子的玩意,和你说也说不清楚,你都要把我给气糊涂了!”
杨宗指着管家道:“你看看,你看看,连话都说不明白,还骂我土包子,傻袍子,不知道咱俩谁傻?”
小嘴一撇,眼睛一斜,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就是母老虎倒上树,虎比朝天的玩意!”
一句话把胡安气得横蹦,挥起拳头冲到他的近前,吓得杨宗连连后退,摆了摆手道:“哎哎哎!别打,别打,闹着玩呢,急啥眼呢?”
老夫人半个眼睛角也看不上杨宗,真希望胡安一拳打他一个乌眼青,也好解解心头这口气。没想到在这紧要关头,胡道山开口说话了:
“你们俩又打又吵的成何体统?都别在争吵了!胡安,你马上把胡家四个姐妹叫来。”
胡安鞠了一躬,答应了一声“喳!”
刚要往出走,忽听杨宗道:“说句‘是’就得了,还整个‘喳’。别把屁眼儿“扎”了。”
胡安气的脸色发青,真想狠狠地踹他一脚,但毕竟是老爷的恩人,俗话说:打狗还的看主人呢,还是算了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