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家姑娘鞠躬问好,杨老宝连声答道:“好好好,我家就住在前街第二家。姑娘如果不嫌寒舍污秽,请到寒舍一坐。”
香玲听得他说话文气彬彬,心想:“这人定是读书耕田的清贫世家,不由得起了几分爱意。”
因此也很客气地回答道:“不了,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哪天有时间一定前去拜访。二叔你先忙吧,我和娘亲还要四处走走,有时间请来我家做客。”声如莺簧,说不出的好听。
杨宝书道:“好好好,一定,一定,那你们先忙去吧。”
杨老太太带着香玲穿过一片菜地,便到了自家的园田。地里长着绿油油的玉米,已经没过了膝盖。
杨老太太站在地头,指着一大片玉米道:“这一大片玉米地,就是老徐家和咱家的地,你看看这个地方怎么样?”
香玲四下看了看,见这里地势平坦而又开阔,东南两面被河水环绕,北面是菜地,西面是村庄。
河对岸,绿树成行,大片的农田一望无际,景色清幽,青山绿水近在眼前,宛如世外桃源。
香玲极为满意,当即决定,就在这里盖一座庭院。
娘俩按原路返回,刚到村口,迎面跑过来七八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起初颇为矜持,与香玲相遇时恭敬有礼,但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女,时间一长,便露出原形。
香玲又素来外向开朗,极易与人交朋友,而却对山里人不知怎地,心中很有好感。说说笑笑的很是开心,一会儿的工夫,便成了熟稔的朋友。
人越聚越多,周围几户村民几乎完全到场,香玲只能和众人亲切的交谈,一时抽不出身来。过了好久,这时杨德山走了过来,对老伴道:“叫香玲赶快回家,有事和她商量。”
香玲这才脱开身子,与众人摆手告别。
回到家中,杨德山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杨老太太问道:“老头子,事情办得怎么样啦?”
杨德山忿忿地道:“难怪人家有钱,把钱看得比他亲爹都亲!”
香玲问道:“怎么了伯父,事情办得不顺利啊?”
杨德山回道:“卖是卖,一个破沟叉子,几百年都荒废着,可一谈到买,竟然来个狮子大开口,要三百两银子!后来通过中间人讨价还价,给足村长和六叔的面子,最后减到二百一十两银。”
杨老太太惊得“妈呀”的一声,说道:“这高财主真够狠的了,好地才四五两银子一亩,那破沟叉子顶多说能开出十多亩荒地来,还未必答粮不打粮,咱不买了,叫他留着下崽儿吧!”
香玲问道:“伯父,你所说的沟叉子面积有多大?”
杨德山回道:“面积是不小,足有五六里地长,四里多地宽,山下还有一个大荒甸子,地方再大,有什么用?除非上栽树,要不啥也干不了。”
香玲笑道:“伯父不必生气,我告诉您,咱买便宜了。今天你就去写契约,这道沟咱买定了!”
老夫妇俩都很吃惊,过了半晌,杨德山才说道:“香玲啊,你不是庄稼人,你不懂这庄稼把式,这地肥沃才打粮,那沙溜子地、山坡子地,雨水调和还行,稍须干旱一点,就颗粒无收。你可要想清楚啊!”
香玲道:“您就放心去办吧,不出十日,我保证把那几百亩荒滩变成几百亩良田。”
老两口听完她的话,觉得有些云山雾罩,神神道道的味道。想要刨根问底儿,又怕这未过门的儿媳妇多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杨德山向老伴递了一个眼色,两个人先后都出去了。来到厨房,杨德山低声问道:
“老伴啊,我觉得咱这个儿媳妇有些不对劲,她说要把百亩荒滩变成百亩良田,除非她是神仙,要不就是妖精。你不如拐弯抹角的探探这丫头是什么来历。”
杨老太太小声回道:“我也觉得有点神道。行,一会儿我侧面问问她。”
香玲知道他们心存疑虑,早已经想好了应对言语。
过了片刻,杨老太太走了进来,呵呵的假笑了几声,问道:“闺女啊,你说咱家一没人手;二雇不起劳力。你说咱家买一大片荒山废地,谁伺候啊?”
香玲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所怀疑,按常理来想,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人能办的事。我实话告诉你吧。在临来之前,我爹特意嘱咐我,叫我买下几百亩的荒丘,他能将这几百亩的荒丘变成百亩良田。至于怎么做,我也不晓得。但请你放心,我既然来到杨家,就没有坑害杨家的意思。我这样做,也是为杨家后代着想。”
杨老太太一拍大腿,叫道:“哎呀!我说闺女啊!你咋不早说呢!听你说买荒地,把我们俩都担心坏了。这回明白了,原来有亲家做后盾还怕个啥!我这就叫你伯父去办这件事去。”
“老头子!赶快进屋来!”
杨德山在厨房吃了一碗饭,急急忙忙的来到卧室。问道:“有事吗?”
杨老太太道:“你现在就去找几个证人,到高财主家把契约做了,省着夜长梦多,万一那高财主再长价,咱不更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