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在我手心里捏的已经有些潮湿,我看了看黄四,然后把石子揣进兜里。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我并没有在他的目标里就是了。
我象征性的看了看他,肯定会缄口不言就是了。再说这支队伍本来就是我的敌对势力,我没有义务去考虑他们的死活。但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我也许能去救他们的性命,毕竟发生了虫患后他们对我也一视同仁。
我开始陷入纠结,要知道我虽然不能说是彻头彻尾的大好人但我也绝非黄四那种,我的良心在谴责我。我开始埋下头,胡乱思考着一些东西。
烟,有时候这种东西又成为了思想中的一种依赖,烟瘾越重的人思考的东西也会也越重。那么老黑呢?他是因为思考什么才有那么大的烟瘾?这话当然是我自己说的。
我的胳膊忽然开始痒起来,因为肉体内虫子的缘故,估计这会儿又有一些要冒出头来。我撸起袖子,试图找到那些新鼓起来的疖肿,也顺便解决一下化脓的旧伤。我咬着牙,脓水被我挤出去,而后血映入我的眼帘。
上一次看到血是什么时候?是我自己受伤?不,是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断气,那时候血曾经弄得我手上到处都是。我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怨念来,那些主动挑起是非的日本人。
我开始否定刚才善念的想法,那有些妇人之仁了,纵然日本人们对我不错,那也是有一定目的性的。再者说眼下这个情况也是黄四从中作梗,作为俘虏的我更不应该参与到他们的内斗当中。
我的心里不再充满矛盾,反而变得更清醒,也更果敢。大不了就死在这儿,作为冤魂,513的战友们在这里飘荡着不寂寞。
这时,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忽然如潮水般传入我的耳朵。日本人们立即紧张起来,一颗颗头颅相互朝四处张望着。
但那奇怪的声音却又忽然消失,一切又重归寂静,感觉之前的声音让人有些觉得不真实。但在这样一个独木舟似的地方,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离奇事件之后,任何情况都有可能预示着一场危机,草木皆兵是对的。
日本人们竖起耳朵,静静听着空气中任何一种细小的波动。这次又会是什么怪事在等着我们?
正等待着,那沙沙的声音又响起了。好像有上万只脚在敲击石板,一阵一阵的没有任何节奏,却如浪潮波涛般席卷我们的耳膜。这声音听得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与岩石的相互摩擦声比起来,那更像是某种生物发出。但在看不见摸不着的境地,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恼人的感觉缠绕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比身上的虫更压抑,前方无路可走,却又不得不在弹丸之地上聆听来自未知数的威胁。
灯光向周围力所能及的地方照过去,但除了棕黄色的花岗岩和照不到黑暗地带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之下。但持续的声音表明,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日本人们举气枪,他们站成一圈排在这谷中小岛的边缘,这环形的阵势能够监视周围每一寸土地,如有什么不测发生,定能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合理反应。我则离开边缘朝黄四旁边走去,我想不论发生什么事跟他在一起肯定最保险。
此时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声音的强度已经比之前提高了许多,这说明那东西在接近我们。岩石壁上的光晕,激烈跳动的人心,等待是最熬人的。
我咽了口吐沫,喉结蠕动的声音竟然比我想象中更吵闹。我的眼睛盯着前方被照亮的墙壁,想象这能出现在那光下的任何一种可能。
密集的声音持续高涨着,我总觉得用不了多久那东西就会出现在那光晕里面,但这种对惊悚的期盼却一直在落空。甚至时间久了,我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知道那声音的来源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黄四的人看起来跟我一样紧张,他的眼珠不停的转动,向大脑传达着在两个不同区域内所得到的画面。但他看起来比我更紧张,因为汗液已经开始从他的额头流下,在温度不高的地下,能这样大汗淋漓也是难得。
“彭先生,不是我吓唬你,这里真的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啊。”黄四战战兢兢对我道。
我心里合计,要是怪物的话我也不是没见过,那迷惑人的巨大蜘蛛还不是被手里的枪干掉了。
黄四也许是为了缓和内心的颤栗,自顾自的对我说道:“之前我们经过一条地下河,那水里面就有奇怪的东西,不是鱼也不是蛇,白色的长有爪子,后来我们往水里投炸药,才得以过去。”
黄四开始了不着边际的乱语,后面的那些我已经没心思听下去。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眼前的墙壁上,深呼一口气继续等待着终会露出自己庐山真面目的东西。
不知什么时候,黄四已经闭上嘴巴。声音越来越大,那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可当声势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时,那动静越又第二次戛然而止。消失的声音,再也无迹可寻。眼前的寂静无比与不久之前嘈杂的响声形成绝对性的对比,似乎让我们早就提起的心声无法立即安宁下来。
可在场中的人全部保持静止的姿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