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颤抖着双手捧着袖珍小笼包细细地啃着,回想着自己打从遇上沈凉后,晦气就开始如影随形,什么倒霉事儿都能和她扯上关系,这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她还得处处看他脸色?她薛府大小姐首次离家出走居然混到了这种地步?被她爹娘知道,还不给气乐了。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怎么就让自己一步步地沦落到如今这种悲惨局面里,最终只能安慰自己说,不是她战斗力直线下降,而实在是沈凉太无耻太阴险,她和他根本就不在一个段数上。
可有了这个认知后,薛雅反而更加郁闷了,她离家出走是有要事在身,可不是为了来受苦受难的啊。
把最后一口塞牙缝的包子放进嘴里,薛雅砸了咂嘴,舔了舔唇,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前有沈凉,后有钱捕头,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万一奚夜找不到玉佩或者干脆不回来了呢,她总不能真的跟着沈凉当一辈子的婢子吧?得想个什么法子溜之大吉才好啊。
“哎,你看到了吗,通缉榜文都贴出来了。”正当薛雅苦思冥想之际,隔壁桌传来了某男子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早看了,听说啊,张公子大发雷霆,限官府要在画展举办前抓住贼人。”
“哎呦,那就还剩下五天了,据说连什么人偷的都不知道,这能抓的到吗?”
“难!”有人摇了摇头,“不过重赏之下难免会出现勇夫,一千两银子呢!”
有赏银?一千两!薛雅立马打起了精神竖起了耳朵,小脑袋也迅速跟着转动起来,若是她抓住了贼,是不是就可以洗脱嫌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受沈凉的威胁了?最关键的是还有一千两赏银可以拿,若是自己有了傍身的银子,是不是从此就不用再看沈凉的脸色了?
一想到此,薛雅一手拍在桌子上,猛的站起了身,自从她被贼人偷了荷包,以至于让她受人胁迫,从一个大小姐沦落到看人脸色行事的小丫鬟,她就开始无比仇视起这些鸡鸣狗盗之辈了,且奔着能早日脱离沈凉这个大苦海的目标,她也非得抓住这小贼不可。
邻桌的男子们闻声转头诧异地看着这个满脸怒容又满眼兴奋的小女子,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这一片,不禁面面相觑。
呀,还走过来了!男子们心里开始犯嘀咕,莫不是这小女子有问题?
“敢问大哥,张大公子家府宅在何处?”
“你问这个作什么?”
“自然是想要了解了解情况,以便于抓贼!”
抓贼?男子们闻言瞠目结舌,这小女子果然有问题,只不过这问题是出在那颗顶漂亮的脑瓜子上。
“你可别说笑了。”某个男子嗤了一声,鄙夷地朝薛雅挥了挥手,“连官府都无能为力,你这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抓贼?”
信了个邪的,出师不利啊,她这算是又被鄙视了么?
薛雅瞪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淡定!淡定!这点鄙视和沈凉的欺负算起来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她才不会计较,更何况抓着贼人才是眼下的大事!不就是一个张府么,她还找不着了不成。
这,这就走了?男子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面面相觑,有人悄声说:“哎,人不可貌相啊,说不定还真有些看头呢。”
那鄙视了薛雅的男子立马瞠目反驳:“能有什么看头,一个自不量力的丫头而已。”
“还别说,万一这丫头就深藏不露呢。”
“她要是能抓着贼人,你这个月上馆子的钱我都包了!”
薛雅听着这对话,实在是淡定不了了,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来,指着那男子道:“那谁,你回头就准备好一个月上馆子的银子。”简直太瞧不起人了。
薛雅奔出客栈,随手拦了个路人打听到了张大公子的府宅就马不停蹄地找上门去了。
通过层层通传,在门口等的快睡着的薛雅终于被领着去见了张公子,说来也赶巧,正碰上钱捕头也在,这钱捕头一听小厮禀告说是门口有女子求见张公子要了解案情,心里就嘀咕开了,居然有人敢来抢他的活计。
待这仔细一瞧来人,嗬,他当是谁呢,飞贼来抓飞贼?
钱捕头立马按耐不住地起身朝着还未进门的薛雅就发话了:“女飞贼,你来此处意欲为何?”
薛雅被他这一声女飞贼嚷的脚下一个踉跄,那张公子一听女飞贼三字,顿时就蹦跶起来了,盯着她看的那双眼都直了。
这领路的小厮就更夸张了,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口齿不清:“飞、飞、飞贼!”边说着边连滚带爬地躲开了几丈远去。
薛雅简直无语了,要不要这样子?即便是飞贼,也只偷东西不偷人的好么!再说了,她要偷也绝对偷个大美人呀,怎么会偷这么个胆小如鼠的小厮!啊呸,想什么呢!她才不是贼!她是薛府大小姐!
转头看着钱捕头还满脸不悦地盯着她,她也恼了,提起脚步就朝着他走去,她得找他理论理论,就算他是个捕头也不带如此冤枉人的呀,身为官府之人就能如此随意坏人名声么?这么大一顶污帽子,她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