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心里斗争了个半晌,为了能拿到赏银,为了能在沈凉手底下过的舒坦点,她决定还是再做一下孙子吧:“以前我是不懂事儿么,给您添麻烦了。”她说着还给钱捕头做了个揖,“还望钱捕头不要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
又是道歉又是作揖的,礼数那叫一个周全,钱捕头可谓是面子里子都有了,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好说好说,其实我就是一个只会舞刀弄剑的大老粗,薛姑娘不要在意。”
嗯,这评价还真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钱捕头,我今天来呢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给您帮上点忙。”
嗯?帮忙?那不就是来分赏银的意思吗?这钱捕头一提到银子,周身都似竖起了剑阵,立马板起了脸来:“你能帮什么忙?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去闲着。”
嘿,油盐不进啊,变脸都没有他这么快的!她堂堂薛府大小姐都已经把姿态放到如此之低了,他还想怎样?掉钱眼里捞都捞不出来啊,不敲一敲他,他还以为自个儿能通天了不成:“钱捕头,这画展是否会延期举办?”
“怎么可能延期,五日后照常开幕。”就说是一小姑娘了,啥事儿都不懂,还想来抓贼,简直荒唐。
“对于飞贼之事如今可有一点儿线索?”
钱捕头瞪圆了眼珠子,嚷着:“有线索,我早就追去了,还会站在这里。”
这不就得了,还不让她插手,她不就是想分一杯羹么,又没有要他全部的赏银。
‘呯’一声响,把薛雅和钱捕头都给吓了一跳,只见那张大公子猛拍着桌子斥着:“你俩有完没完?”居然无视他无视的这么彻底,“钱捕头,你的人都是吃闲干饭的吗!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一点线索,什么时候能抓到贼?五天可眨眼就过了,我爹马上就回来了,你不是答应我能在我爹回来前把画完好无损地找回来吗?”
恩?这话听着怎么好像还有内情呢?这里头还有张老爷子的事儿?
这薛雅才想着,钱捕头立马给她做了解答:“张公子别急呀,我知道这副洛神赋图是张老爷最宝贝的,定当是竭尽全力去找寻,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张公子截断他的话,眼下,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个‘只是’了。
哎呀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真是天赐良机啊,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她立马接过话来:“只是时间实在太紧张,我相信以钱捕头的本事,假以时日,贼人定难逃他的手掌,可眼下什么线索也没有,这五天之内实在是……”
张公子一听就急了:“我知道时间太短,所以才悬赏捉拿贼人啊!”
而一旁的钱捕头一个劲儿地只点头,这薛雅口中所说均是自己心里所忧之事呀。能在五日之内找回画来是张公子要担心的事,可他只关心五日之后找回画来还能不能拿到赏银:“薛姑娘言之有理,五天实在是有些困难,我的人这两天连眼睛都没合过,日夜追查……”
薛雅极为鄙视,一提到银子这钱捕头就开始和她站一阵线了。
“张公子,您看,是不是再追加点赏银,都说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眼下不见一个勇夫,说明这赏银……”
“不就是银子吗,我再加一千两!”
“张公子为人实在豪爽!”薛雅双手一拍,“这事就交给我和钱捕头了,定在五天内给您完好无损地把画找回来。”
说是这样说,可是,张公子双眸里的怀疑表现的实在是太露骨了,薛雅嘴角抽了抽,想当做没看到都不成。
“其实,可以死马当活马医的。”钱捕头适时地接了一句,白花花的两千两银子就在眼前召唤着他,“毕竟,薛姑娘曾经也是一飞贼,必定熟悉作案手法。”
张公子一听这话,不禁也点了点头,既然钱捕头都这么说了,说不定这姑娘有些本事。
“你要是能在五日内给我抓到贼人找回画来,除了两千两赏银外,本公子我还另有打赏。”既然敢说他赏银给的不够多,那现在他总豪爽了吧。
还有打赏啊?钱捕头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可半晌不见薛雅有何回话,他转头看过去,立马就接收到了薛雅一直横着自己的眼色。
呃,好吧,他刚刚似乎可能说错话了。可为了白花花的赏银,认个错又咋了,正了正色,补充道:“啊,张公子,薛姑娘曾经是女飞贼,不过现如今已经从良了。”
从良你大爷!从良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啊?
两人打张府出来,并排走在马路上,这钱捕头却好似还没回过神来,张公子那句再赏一千两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这声音简直太美妙了。
嘿嘿,嘿嘿,一千两再加一千两就是两千两,两千两啊!
薛雅简直无语极了,就见这穿着公服,握着大刀的男子嘿嘿嘿嘿的傻笑着,路上那络绎不绝的异样眼光看过来,她都觉得难为情。
好吧,看在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份上,她决定挽救一下钱捕头所剩无几的尊严,抬手用手指捅了捅钱捕头,用一种很平稳的口气说道:“赏银有一半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