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只觉得轰隆隆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手也猛地撒了力道:“你,你不是说尚未订亲吗?”
梁仁脱开了魔抓,立马退了几步开外去,边整理着自己被拽的有些狼狈的衣裳边道:“我是没有订亲,可这不妨碍我有意中人啊。”
“那你为什么要叫梁仁?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又为什么要搭救我?”薛雅问的又委屈又激动。
梁仁觉得自己比她还委屈呐,可他哪还敢留在这里和她周旋,转身没命般地开始跑路了,边跑边想,这世道,好人难为啊!
眼睁睁地看着良人逃命死地跑走了,薛雅就是想追也没有理由追,人家都有意中人了,她既不能强行拆散他们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嫁给他做小的,她一泄气又蹲在地上开始呜呜哭泣,她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连老天都要耍着她玩。
这钱捕头是个大老粗啊,虽然凶悍,可也见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一哭他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眼看着路人又被这哭声吸引着陆陆续续围了过来,这场景倒是有点儿像一群捕快把一个弱女子给欺负哭了。
他急的直挠头,浑身有力也无处使,完全没有一点儿经验去安慰一个被抛弃了的姑娘,抓头挠耳间居然看见沈凉那家伙打着扇子站一旁看的好不热闹,可他怎么能像个路人一样看的如此津津有味呢?这主仆俩,脑子的结构与旁人都不同的么?他几步跨了过去:“沈公子,你快把你家丫头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吧。”以后可别再做出有伤风化的事来了。
钱捕头那后半句话搁在喉咙口,很识趣的没有说出来,可他怎么觉得沈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测呢,难道他能窥探的出来?钱捕头心里一紧,他可没忘记两千两赏银也亏的沈凉才能拿到手,于是干笑着道:“那啥,我的意思是……”
沈凉一收扇子,打断钱捕头的话:“确实该管教一番。”他说着往薛雅走去,用脚尖踢了踢她,“哭够了么?”
薛雅抬起泪眼一看来人,可不就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罪魁祸首么,于是她视而不见地挪了挪步子埋头继续痛哭。
沈凉站了半晌,最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俯下身子,一把抱起了哭个不停的薛雅。
薛雅哭的正起劲,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到了沈凉的怀里,泪眼朦胧的她也看不清沈凉的表情,只觉得胸腔里的气一股一股地往外冲,她想也没想地一头扎进沈凉的怀里,把满脸的鼻涕眼泪糊的他满衣服都是,末了抬头还非常嫌弃地看了看他。
沈凉的脚步就这么生生地顿在了原地,像是长根儿了似的,他看似是忍了又忍,反正就是没有把怀里的薛雅给摔下去,只道:“出气了?舒坦了?”
薛雅哼了一声不理他,回头他要是敢让自己给他洗衣服,她就拿把剪子把他衣服剪成一缕一缕的破布!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脾气!
这简直把钱捕头等人看的目瞪口呆,一个丫鬟任性妄为到如此地步,这当主子不打不骂,反倒是抱着她回去,他俩要是没点奸情,他钱捕头就不姓钱。
沈凉抱着薛雅回了她自己的厢房,薛雅也哭的差不多了,只是坏情绪宣泄完了以后,突然又觉得好丢人,于是就越发的不待见沈凉了,自顾自地倒在了床上。
沈凉看了看自己被沾了一身鼻涕眼泪的衣服,只稍稍皱了皱眉头,干脆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坐下,伸手就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在了她面前。
薛雅眼睛往下瞄,这一瞄,让她差点想破口大骂,把她耍的这么惨兮兮,用二十两银子就想打发了她,痴人做梦。
沈凉又掏了掏,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薛雅再瞄一眼,一百两,不稀罕。
沈凉继续掏,又递了一张银票过去。
薛雅一看,又是个一百两,她受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和精神及心灵上的双重打击,结果只能得个二百二么?
“你哭什么?”
薛雅哪里肯理他,银子都不给,还想问她话,她才没心情回。
沈凉见她不说话,手就伸了过去要拿回那二百二十两银子,薛雅眼疾手快,飞速起身,一把摁住,真是岂有此理,给出去的银子还想着回收。
可沈凉的手也摁在银票上呢,一人摁住一边,都不撒手,薛雅不想和他说话,只好用眼神和他较量,可一双红肿的眼睛倒像是一只被惹急了的兔子,可对于沈凉而言,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薛雅瞪的眼睛发酸了,对面的人也不为所动,为了二百二十两银子,她只好败下阵来,十分不情不愿地嘟囔一句:“心情不好,所以哭啊。”这还用问吗。
可这显然不是沈凉想要听到的答案,因为他那只摁住银票的手突然使了力道,隐隐地要把银票拽出薛雅的手心,薛雅也不敢再使劲,生怕一用力,就把银票给扯两瓣了,另一只手扣住沈凉的手腕,嘴里嚷嚷:“你总欺负我,给我摆脸色,还克扣我赏银,我憋屈,所以就哭了。”
沈凉松了力道:“不是因为良人不要你才哭?”
薛雅赶紧趁机把银票收起来握在手里,红肿的眼珠子提溜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