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捕头一口窝囊气堵在了嗓子口,这丫的踹了人,不赔礼不道歉也就罢了,她这是什么口气,难不成这乐清城是她家的,他还来不得了。
可他这厢还没开口说话呢,只听那丫的又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样说道:“哦,我知道了,该不是拿了赏银就想偷懒,溜出来玩了吧。”
钱捕头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瞪着一双眼睛朝薛雅吼道:“我是九州总捕头!这九州都是我的管辖范围!”
嗬,薛雅吓了一跳,揪着胸前的衣服倒退了一步,也不知是因为钱捕头突如其来的这声大嚷,还是因为那一句九州总捕头,不过,当她退后站稳,立马用眸光上下打量起钱捕头来。
“你那是什么眼神?”
薛雅没理他,继续打量。
钱捕头看向沈凉。
沈凉刷地打开扇子,非常好心地替她解释道:“她这个眼神叫做怀疑!大概是不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当九州总捕吧!”
钱捕头是真的想打人了,可沈凉站在旁边,虽然看似还在添油加醋,可他刚刚分明替她挡了一掌啊,明显就是护着她的意思。既然他打不过人家,那能怎么办呢,伸手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啊掏,掏啊掏。
薛雅这才回过神来,先是恨恨地瞪了沈凉一眼,即便她是真的在怀疑,可他怎么能当面给说出来呢,伤了人家感情又伤了人家面子,太不会做人了。
于是,她好心地安慰起钱捕头来:“没呐,我怎么会怀疑你呢。我刚刚是在想,怎么只让你做九州总捕头呢,简直太屈才了。”这马屁拍的是越来越溜了,她看钱捕头在哪儿掏啊掏的,又赶紧补充一句,“你别掏了,不用给见面礼的。”
钱捕头瞪着薛雅,喘着粗气,继续在衣襟里掏啊掏,终于从衣襟里掏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来,用手握着直击到薛雅的眼前,恨不得用声音给她嚷明白:“你看清楚了,这是圣上亲封的九州总捕令!”
拍的这么近,薛雅眼前一片乌黑,哪里还能看的清什么,伸手想把他推开一点,奈何使了力道也推不开钱捕头分毫。
好吧,你是总捕头,退一步有失身份,我是小女子,退一步无伤大雅。哎,她叹了口气,心想着,这世道,男儿的胸襟总是没有小女子来的开阔,殊不知自己都已经把对方给气的七窍生了烟了。
薛雅只看到眼前大大的一个令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看钱大块头这么认真又严肃,想来肯定假不了了,她嘿嘿地笑着:“我都说了相信你的嘛,来来来,快坐快坐,这顿饭我请了。”
钱捕头哼了一声,收起令牌往衣襟里塞啊塞,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看在沈公子的面子上,我今天定饶不了你!”这丫的下手没轻没重的,屁股上还隐隐作痛,太晦气了,怎么就遇上这一对疯子。
薛雅转头看向沈凉,眨巴眨巴眼睛,又转回头来,看着依旧满脸怒气的钱大块头,心想,他整一个就是旁边看热闹的,关他什么事啊。
回到饭桌上,钱捕头继续狼吞虎咽,薛雅也跟着咽了咽口水。她看了他半晌,实在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凑向沈凉,在他耳边轻声问道:“用银子能买来官做嘛?”请原谅她实在看不出这个狼吞虎咽的家伙会是九州总捕头。
她伏在沈凉耳旁问的轻声细语,以为不会被钱捕头听了去,可那晓得钱捕头耳朵灵的厉害。愤愤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嘴巴里的饭菜还没完全咽下,两眼一瞪怒道:“你说什么!”
这当头,薛雅的脑袋还凑在沈凉耳边都没来得及撤回来。所以,当钱捕头那满嘴的饭菜喷射过来时,薛雅本能地压低身子抓着沈凉的衣服躲在了他的身后。
躲过这阵饭菜的袭击,薛雅暗暗嘘了口气,还好有沈凉替她挡了这个灾祸,脑海里不自禁地浮现出一幅画面来,堂堂风流儒雅的一个公子哥儿,被饭菜喷的满头满脸,想想就觉得好笑。
于是,躲在沈凉身后的她也很不客气地噗嗤一声笑开了,让沈凉出这个糗受这个难,这似乎相当解气啊,可比听那压大鬼的戏来的爽快多了。
可是,当她回过身来,却没看到想象中的场景,她愣了愣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居然忘了沈凉那把从不离手的扇子了。
薛雅确实很失望,可一抬眼就见沈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赶忙撇过了头去,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有些心虚。
可她这一转头,却对上了钱捕头那扑杀过来的滔天怒气。
薛雅突然有些心疼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呢。这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好该何如解释,只得在脸上先挂上了浅浅的笑。
那厢,沈凉把糊满了饭菜的扇子丢在了桌子上,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扇面,他冷哼了一声道:“她刚刚问我,银子能……”
说时迟那时快,薛雅猛地就转过身去一手箍住沈凉的脖子,一手紧紧地捂住沈凉的嘴巴,把那即将要说出的字句给堵了回去。开玩笑啊,让沈凉把话说出来,钱捕头不把刀子拍到她脑门上才有怪了。
“你放开他,让他把话说完,别以为我刚刚没听到。”
薛雅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