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和朱北康并肩走在青石小道上:“刚刚在饭桌上,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注意场合,乱说话,害的你们起了争执。”
朱北康见她一副内疚的样,笑着宽慰她:“小雅姑娘,你别往心里去,这不是你的错。”
薛雅一时没忍住:“可他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还阴阳怪气的。”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小时候经历那样的事,性格难免会有些变化。”
“你还替他说话!可我看,在他眼里,好像你们都是坏人,都对不起他似的。你看他那副傲慢无礼的样子,平日里肯定没少欺压你们。”
“看你夸张的,我和海波要打理庄上的生意,和大哥也不常碰面的,若真碰到了,也尽量不和他起冲突。”
“那怎么成,我看他这毛病就是给惯出来的,就得让他尝尝苦头才好。”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能包容就尽量多包容吧,免得让父辈们为难。小雅姑娘,你说是不是?”
“这话虽有道理,可我看大少爷不是这么想的,还有秦三少爷,脾气也忒火爆了,你夹在他们俩之间,肯定也很难做。”难怪白日里他能那样开导自己,说不定这些年来,他定也是这样一遍遍地告诫自己的。
薛雅突然就有种遇见了同道中人的感觉,很是心疼他,好想抱抱他,安慰他,却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小雅姑娘,你不要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其实呐,做人不用管旁人如何,我们自己做到平心静气,不计较,快快乐乐的就好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薛雅用力的点了点头:“看来我以后得多向你学习,管他旁人如何,我们自己开心快乐就好了!”
“天色也不早了,小雅姑娘,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不用,我认识路的。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
“那晚上记得关好门窗,尽量不要出来。”
“嗯,我们明天见。”
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间,薛雅背靠在房门上,脑海里回想着朱北康的一言一行,心里是又暖又安定。
这种久违了的安定感让她忍不住地娇笑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屋子里还坐着一个人。
沈凉唰地打开折扇,总算是引起薛雅的注意了。
她嗬了一声,抬眼一看,顿时就收起了笑意,满脸不悦地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里?”还好刚刚没有让北康少爷送她回来,不然,指不定会引起误会呢。
“舍得回来了?怎么不多聊会儿。”
薛雅走向床边坐下:“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庄里还有命案在,他可是很忙的,不像某些人。”
“你倒还知道命案,我若是凶手,你现在早死透了。”
薛雅一听这话,气的霍地站了起来,瞪着眼前的人努力地压制着火气,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管他旁人如何,我得平心静气。
“你不是让我自求多福吗,干嘛又来管我?”
沈凉不答反问:“你看上二少爷了?”
“是又怎样?”薛雅应的理所当然,“他那么优秀,很难不被人喜欢啊。”
沈凉唰地收起扇子:“很好!很好!”前有梁仁,现有朱北康。这就是他带在身边养了这么久的白眼狼,一个转身竟跑到别人的怀抱里去了,还是一个刚刚认识的人。
她薛雅还真敢!
好什么好啊!说完就走!也不让她问问明白,简直莫名其妙!
薛雅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可全然没有一点睡意。脑海里一会儿想着朱北康无微不至的体贴,一会儿又想着沈凉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以及那句“很好很好”。
按理说,她找到了中意的良人人选,应该很高兴才对。她确实也一直都是开心的,直到回了房里,碰上沈凉,似乎一切又都开始不对了,想着他临走的那个眼神,心里隐隐觉得堵得慌。
该死的沈凉,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吗?像北康少爷那样和颜悦色和蔼可亲地和她说话!
薛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横竖都不舒服,浑身都不爽快。于是只好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莫要辜负这大好时光,莫拿别人的坏脾气来惩罚自己。
可这会儿,这话居然不管用了。只剩沈凉临走前的那眼神在脑海里闪了又闪。
直到后半夜,实在是太困了,这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我要出去……”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朦胧中,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有个声音传来——
薛雅一个激灵猛地被吓醒,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第一时间出现在脑海里的竟是沈凉的那句:我若是凶手,你现在早死透了。
她一边在心里暗骂沈凉,一边凝神侧耳细听,可除了偶尔传来的虫叫鸟鸣声外,就再无其他奇怪的声音响起,就连昨晚上婢子连连的惊叫声都不曾响起。
可她刚刚明明有听到声音啊,薛雅挠了挠头发,难不成是在做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