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和沈凉四目相对,着实心慌意乱。正想着要赶他走,却见沈凉已经起了身,挑眉看着她:“看来,你是不打算老实交代了?”
薛雅闻言心里顿时就叫苦不迭了,原以为他刚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紧盯着崴了的脚踝上,随口一问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没想到他是来真的。
沈凉也不着急,任她心思百转千回,他却悠闲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施施然地开口道:“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薛雅见他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直觉却告诉她,沈凉执意想知道昨晚上的经过,准没什么好事。于是她继续装傻地问着:“师兄,你,你让我说什么呀?”
“就说说你们是如何安全脱身的吧。”沈凉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就像是随口一问。
可薛雅却不敢掉以轻心:“你不是说北康少爷是在演戏么,那王总管自是要放我们走的嘛。”
沈凉长长地哦了一声:“既是演戏自然也得演全套,王总管断然不会轻易放走你们。”他说着伸脚踢了踢她,“一个崴了脚,行动不便;一个中了掌,半死不活。你们是如何在王总管的毒手下逃脱的?”
薛雅心想,他别的都不提,单单就想知道他们是如何逃脱的,准是起了疑心。可一想起当时逃跑的那一幕,她就莫名地心虚,不想告诉他实情。她左思右想,反正他又没有千里眼,不可能见到当时的场景,自己说了慌,他也无处去求证。
主意已定,她微微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正想开口,只听沈凉阴侧侧地说道:“别企图骗我,你若是把我当猴耍,我报复起来可不会对你手软!”
听听,这像是人说的话么,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可问题是这威胁对薛雅来说就俩个字:管用!她还真就得再三斟酌着该如何开口了:“其实,地下室里是有很多机关的。我摔倒的位置刚好就有一个,北康少爷当时尚未昏迷,启动了机关。然而,我们俩就,就躲进了一间石屋里。”她言简意赅,只挑重点的讲。
可沈凉又岂是好糊弄的,只听他语气森林地问道:“如何躲进去?”
还能如何躲进去,当时他们俩都摔倒在地上,朱北康扑过来替她挡了一掌,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她身上。王总管再次出手时,他们俩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时间和机会。好在朱北康及时启动机关,转身抱住她,带着她在地上连连打了几个滚,才滚进了石屋里。
虽说当时情况危急,顾不得许多。可如今要让她一字一句地描述出来,她可做不到。
而沈凉心思如此缜密,或许只根据他们的伤势状况就已然猜出了他们是如何躲进石屋里的,可为什么还如此穷追不舍非得逼问她亲口说呢。
薛雅一想到此,心里也就来了火气,他这般咄咄逼人的架势算什么,又凭什么来质问她呀:“北康少爷救我也有错吗?不然,让我白白地被王总管打死不成。”
沈凉眸光沉沉地盯着她:“一口一个北康少爷,看来,有些习惯,你还是不想改。”
薛雅有些急眼了,刚刚还在追究昨晚的细节,眼下又来问罪一个称呼。能不能别欺负她昨晚上半宿没睡,脑子不好使,跟不上他跳跃的节奏呀。
她弯下腰身,用手揉着脚踝处,惨兮兮地嚷着:“哎哟,我脚好疼!”没办法,只能靠装弱来应付了。
没想到沈凉嗤了一声,丝毫不怜惜地拆穿她:“叫的太假。”
四个字成功地让薛雅把呼痛声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她直起身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嘟囔道:“他好歹救了我,眼下还昏迷不醒呢。再说了,我若是突然改口唤他朱二少爷,岂不是要引起他的怀疑了。”
“哦,我听懂了。”只见沈凉点了点头,挑眉笑道,“就是说我先推你下水,再救你上岸,你还得对我心存感激咯。这种事情你师兄我做起来其实挺在行的,那明儿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师兄!”这话薛雅越听越不对劲,顾不得脚痛,扑上去拉沈凉的胳膊,“他们设局算计我,这仇我都记着呢。只不过他们要演戏,我这不得配合他们一下么,不然抓不到他们把柄,我这苦都白受了。”
薛雅这一扑,动作有些过猛,不小心撞到了崴了的脚踝,痛的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了,却也顾不得了,只是急急地和他解释着。
沈凉没料到她有这么大反应,见她痛的惨白了一张小脸,心里有些懊悔。看来,往日里欺负她的那些事迹确实给她留下了莫大的心里阴影了。起身把她抱到床上躺好:“受伤了还不老实点。”
薛雅心里暗暗窃喜,刚刚脚踝撞到的那一瞬间,确实很疼,不过也就疼了那么一下下。她怕言语的解释对沈凉不管用,就借机装痛。没想到沈凉真的当真了,看来苦肉计还是好使的。
她乖乖地躺在床上,面上继续一副隐忍着脚痛的模样:“师兄,我头怎么也晕乎乎的?好像我也没撞着脑袋呀。”
“昨晚上你又是受惊又是受伤的,体力不支罢了,睡一觉就好了。”
薛雅哦了一声:“说起来,还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