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雅眼睁睁地看着钱捕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那叫一个气急败坏。如今,她杵在这儿,回房间又不甘心,肚子饿着不说,毕竟好不容易走了这么远一段路出来了。可此地距离用膳房还有好长一段路,她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走了。
唯一能帮她的人就是沈凉,可他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后就是不主动上前来扶她一把,分明是等着她先低头。然而,她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死活都不愿意开口向他求助。
只听一声低低的叹息传来,再一眨眼,薛雅一个天旋地转,人已然被沈凉打横抱在怀里了:“跟我还这么倔,吃亏的不是你自己么,笨死了!”
不知为何,薛雅突然就觉得好委屈,鼻头酸酸的,嘴巴一瘪,差点没哭出来:“都是你的错,哪有你这样的师兄,总欺负我!”
沈凉的脚步一顿,她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看不见她的神色,只是她的声音听着有些微微发颤,下意识地就把人往怀里紧了紧:“好,都是我的错。”是他没有考虑到她昨晚既受了惊吓又受了伤,这个时候的她难免会脆弱一些。
怀里的人闻言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我可记仇了,道歉不管用。”
“好!我等着你收拾我。”
唉,他话虽是这么说,可自己哪有本事收拾他呀。薛雅悄悄地抬头看他,心想着,他若是永远这么温柔体贴那该有多好,可惜……
沈凉抱着薛雅来到用膳房,有下人立刻就迎了上来,虽对两人投来微微探究的目光,却仍是恭敬地说道:“沈公子,薛姑娘,请稍等片刻。王庄主已经吩咐过把饭菜热在蒸笼上,我这就去端来。”
“王庄主费心了。”
那下人躬身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领着几个下人端着饭菜过来。
薛雅饿的前胸贴后背,刚刚又经过了一番折腾,简直身心俱疲。更何况,眼下她心里有气,不想理会沈凉,便一心一意地吃了起来。
沈凉坐在她旁边,见她这般模样,既不介意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给她夹菜勺汤。
也不知道是不是填饱了肚子,还是因为沈凉的体贴,薛雅心里的委屈竟渐渐的就平复了,惹的她直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原谅他呢。
那厢,钱捕头估摸着两人差不多吃完了饭,也差不多该和解了,便探头探脑地走过来了。
薛雅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高举着手嚷道:“哎哟,钱大人,您事情处理好了?赶紧过来坐呀,我给您倒杯水喝。”
这阴阳怪气的,钱捕头听着脑仁就开始不自禁地跳了跳。唉,碰到这对师兄妹,也活该他倒霉,沈凉他惹不起也就罢了,就连薛雅这丫头他也不敢得罪,谁让沈凉护短呢。
他满面愁容地走了过去,不给薛雅继续开口的机会,焦躁地说道:“我实在是担心花花,她都快消失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东西吃,是不是还安然无虞。”一边说着一边叹气。
这让原本打算兴师问罪的薛雅顿时就散了火气:“你别急,花花这么聪明,一定有办法保护自己不受伤的。”不过,她也知道,这种安慰的话其实一点实质性的效果都没有。
钱捕头倒也心领地点了点头,道:“说来也奇怪,我们翻遍了整个翡翠庄,居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王总管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会不会已经逃出庄去了?”
“不可能!”钱捕头斩钉截铁地回道,“一来,我们经过沿路的查探,基本已经排除了他出庄的可能;二来,他若是想逃走,早就逃了,何必等到现在;三来,他既是和朱二少爷在演戏,就必然是在谋划什么,断然不可能半途抽身而去。”
薛雅连连点头以示赞同:“王总管既未出庄又寻不见踪影,定然是躲起来了,想必是在等待机会和朱少爷对接。”一说到此,她又对着钱捕头追问着,“可这朱少爷是不是把戏演过头了,他若是一直不醒,这戏还怎么演下去,总不能让王总管唱独角戏吧?”
对于此事,钱捕头也是相当费解,大夫说他伤势不重,并无性命之忧,服药休养即可。照理来看,也该醒过来了。只是,从他的呼吸来看,全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是不是沈凉暗中作了手脚。可他没有证据,断然不敢仅凭着猜疑就去质问沈凉,只犹犹豫豫着看向他。
薛雅不明所以,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沈凉。
那厢,沈凉终于吃饱喝好放下了碗筷,拿着巾帕边擦着手边淡淡地说着:“唔,我早上顺便在他药碗里下了点迷药。”
终于有了答案了,可薛雅和钱捕头听了后默默地对视一眼,他那语气轻松的就好似随手在药碗里加的不是迷药而是蜜糖,更何况那是下了一点的剂量吗?这都昏迷了一个上午了,眼下也丝毫没有见醒的迹象。
“你,你为什么要给他下迷药啊?”薛雅着实不解。
“他不是想装昏迷么,那干脆就别醒了,省得碍眼。”
钱捕头闻言一震,‘别醒了’是什么意思,他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