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慌张而来的捕快是奉钱捕头命令明着照看朱北康实则为监视他的人之一。
人有三急,他只不过是出去小了个解,回来就发现同伴被打晕在了桌子旁,而原本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朱北康也不见了踪影。
钱捕头等人丝毫不敢耽搁,立即随同这名捕快一起前往朱北康的院子,边走边问着:“守在院外的兄弟是否看到有人进出?”
“没有!我都问过了,他们说根本就没有人进出过,也没有听到院子里面有响动。”
这个说法倒是恰恰印证了沈凉之前的猜测,说明朱北康的内房里确实有一个通向地下室的入口。
薛雅因为脚伤,在沈凉的搀扶下一拐一拐地走着,两个人落在队伍的最后边,她问道:“你不是说朱北康要到晚上才能醒吗?那他是自己不见的,还是被人带走的?”
而眼下更为严重的问题是,不管朱北康是怎么消失不见了的,都意味着他和王总管已经知晓了他们暴露了。那么他们俩人汇合了,花花是不是就更危险了?
显然,钱捕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见他眉头紧锁,满脸厉色,脚步跨的虎虎生风,简直恨不得立马飞到现场去,没一会儿就把沈凉和薛雅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沈凉对于这突发的情况也是有些意外,为了防止朱北康会从他房内的入口逃走,一来给他下了迷药,二来在院里院外都安排了监视的人手。没想到,防不胜防,一个不慎,还是让他脱身了。
他见薛雅走的有些吃力,便弯腰打横抱起她,道:“如果他是被人带走的,那么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但若他是自己醒过来逃走的,说明他的功夫不输于他的心机,一样深不可测。”
不知为何,薛雅听着他说的这话,总觉得他还有话外之音:“其实,你是想夸你自己吧。”她微微仰头看他,“深不可测?还不是照样被你瞧出了端倪来,你更厉害呗。”
沈凉低头与她对视,唇角微微上扬:“果然还是你深得我心。”
薛雅呵呵地干笑一声,忽视掉他的话:“那你可要和我保证,一定要救出花花来。不然,你就是不如朱北康。”
沈凉闻言收起笑意,虽然知道她说这话半是打趣半是激他,可他听着还是相当的不爽:“我凭什么救她?”
“你……”薛雅被他噎住,气得干瞪眼,她刚刚一时口快,完全是看不惯他臭得瑟,但其实那并不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可他干嘛要拿话堵她。气上心头,就变得越加口不择言,“那你在这里瞎凑什么热闹。”
沈凉抱着她站在原地,真是好相处不过一炷香,他冷嗤一声:“你说我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薛雅瘪瘪嘴,自知理亏,虽然刚才她话脱口而出时就后悔了,可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谁让你态度如此恶劣刺激我的。”
沈凉哭笑不得,所以这还成了他的错了?
“好嘛。”薛雅低着脑袋,小声认错,“是我说错话了!”
沈凉闻言微一愣怔,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的认错。心头有些雀跃,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轻地唔了一声。半晌,才也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知道你心急,但,下不为例。”居然敢说他不如朱北康,简直不知好歹!
等两人来到朱北康的屋子时,钱捕头正带着几个捕快、庄里的下属满屋子的查寻机关入口所在,就连两位庄主也没有闲着,上上下下忙着一起找机关。
只是,看他们个个焦头烂额的样子,显然都还没有什么眉目。
钱捕头看到他俩,忙奔迎了上来,急道:“沈兄,我们已经把屋子翻了一遍了,毫无线索。那些能动的不能动的,全都被我们掰过了,没有能打开入口的机关!”眼下,他真的已经方寸全乱了,只把希望寄托在沈凉身上。
沈凉见他额上竟急出了一层细汗,双眸里的焦灼分外明显,道:“如果连你都乱了阵脚,如何带领他们破案抓凶?”
他说着走到堂前,把薛雅放在椅子上,嘱咐着:“你就乖乖的坐着,别乱走动,省得被撞着了。”
薛雅点点头,不想在这个时候还给他们添麻烦,让沈凉分心,就道:“你去忙吧,我就坐这儿等着。”
几个捕头和庄里的下属依旧在屋子里敲敲打打,沈凉和钱捕头在一旁嘀嘀咕咕商议着什么。
薛雅干坐着也无聊,就环眼四下打量朱北康的屋子。早上的时候没有细看,现下才发现,他屋子里的摆设竟如此简单,显得清冷而又内敛,这样的布置倒是全然不符合他平日里给人展现出的那副温柔体贴模样。
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面目。
视线转了一圈后,回到自己坐着的这堂前的区域来,身旁一张金丝楠木桌,上面摆了一座小假山、一盆石松,还有一套玉器茶具。
薛雅随手就拿起一只茶杯,晶莹剔透的,不愧为翡翠庄,连打造茶杯用的也是上等玉石,只是这茶杯的底座与平常的茶杯不同,上面是凹凸不平的纹路,看着像一个图形,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