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人看着朱北康如此惨不忍睹的模样,都忍不住心里直发憷。
只听‘哐当’一声脆响,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一把小刀掉在了轮椅旁,而朱鹏的手无力地垂在了大腿旁。他看向朱北康的眼神变的浑浊而又无望,缓缓地闭上了眼,泪水从眼角划出,他道:“骁乐,推三叔回去吧。”
“爹!别走!”朱北康嘶吼的声音传来,“你给我一刀,给我一刀吧!”他不住地撞着脑袋,绑着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挣扎,已经被绳子摩擦的血肉模糊。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粗嘎又低沉的声音响起,只听朱鹏缓声说道,“为父我本也打算亲手杀了你以向那些枉死的人谢罪。”
“报应?”朱北康闻言哈哈大笑,笑的绝望而又扭曲,“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泪水再次从朱鹏的眼眶溢出,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示意王晓乐把他推出门去。
朱北康的身体开始渐渐僵硬,看着即将消失在石门旁的朱鹏,他再次失控,竭力嚷着:“你就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吗!你不愧对我吗!你不欠我吗!”只是那双被血水模糊的眼,分明还有丝丝期望。
然而,朱鹏再也没有回过头来,也没有再说一个字。
一个转身,父子永隔,朱北康这一辈子对他爹的情分不管是仇是恨还是盼,都将在今天缘尽归为乌有。只是不知道,往后的日子里朱鹏该以何种方式继续活着。
看着此情此景,薛雅突然就有些些的伤感,想起那无底线宠着她的爹来,她都离家有月余了,她爹居然都没有派人来寻她。这一次,难道当真是生气了,不打算管她死活了吗?
正愣神间,只觉得一个旋转,人已经被沈凉打横抱在了怀里:“这个时候,你还能分神,心倒是挺大的。”
薛雅自然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虽然朱北康如此可恨但确实是有可怜之处,看着他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也确实很残忍,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从来不乱同情人。”如果他因为处理不好自己的父子关系,就把怨气宣泄在无辜的人身上,犯下十恶不赦的滔天罪行。如今他遭受因果报应,又谈何让旁人同情他。
“说的好!”沈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种什么因就该得什么果!”
不知为何,薛雅突然打了个冷颤,沈凉这口气分明是意有所指,直觉告诉她,沈凉又在算计她了。连忙挣扎着要下地:“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可沈凉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让她挣脱的:“真想把脚给弄瘸了?”
薛雅轻哼了声,好啊,既然有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沈凉正抬脚准备离开,一旁的王庄主忙迎了上来:“沈公子,今天多亏了有你在场。晚饭我让下人备好酒席,老夫要好好地感谢你一番。”
沈凉顿住脚步,只微微扫了他一眼,便再次起步而去。
而他那个眼神直看的王庄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按理说,他刚刚企图阻止打开石门的事情,沈凉他不可能知道啊。可他那个眼神又似乎别有深意,难道是他多想了?
“哥。”一旁的钱花花见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忙伸手往上指了指,“我也先上去了。”朱北康那样子实在太过于可怕了,她怕待久了,晚上会做噩梦。
“哎……都走了啊……”钱捕头嚷着,当下无语,这就把烂摊子全丢给他一个人处理了啊?
好在,手下的几个捕快还在,钱捕头吩咐道:“正好,你们就留下来收拾一下吧。”
捕快们看了看石床上已经分不清面目的人,他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可似乎又还能喘着气,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捕头,这怎么收拾啊?”万一在他们收拾的过程中断气了,该不会算他们失职吧。
钱捕头把眼一瞪:“怎么收拾,还用我教啊。”说着,抬步就离开了。钱花花脸上的刀伤必须要尽快处理一下,不然就会留疤了。
那厢,沈凉抱着薛雅一走出地下石室,两人就感觉到强烈的光线袭来。
薛雅抬头望了望,天空还是如此湛蓝一片,偶有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过,微风拂来,带着山里特有的清新。血雨腥风过后的翡翠庄看上去仿佛与昨日无异,然而,它怕是再也恢复不了往日的荣华了。
“你是怎么怀疑上他的?”薛雅突然问道,若是她,就是把庄上所有人都怀疑一遍,恐怕也怀疑不到朱北康身上。他虽内心歹毒,可至少在人前表现的一直都是那么温润如玉。
“他装的再好,也总是有破绽的。”
薛雅点了点头,这话她是认可的,只是这破绽到底出现在哪里,这才是她好奇的地方。
只听沈凉施施然地说道:“你眼瞎心盲又不长脑子,被他蒙蔽也很正常。”
薛雅正期待着他给自己解疑惑,结果却听到这么一句话来。眼瞎?心盲?还不长脑子?
当下气的挣扎起来:“放我下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什么意思?合着我在你眼里,屁都不是了。”竟把她贬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