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凌县令转身出了酒楼后就立马沉下了脸来。身为一县父母官的他平常都是被旁人巴结着,看他的喜好行事。如今竟然被个年轻小子如此戏耍如此不放在眼里,憋屈的是他还要硬生生地忍着。
走在一旁的凌千钰见他脸色不佳,忙凑上前小心地扶着他上了马车。
这时,有一兵役上来附在他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只见凌千钰顿时就舒展开了眉头:“我知道了,扩大范围继续摸查,不可遗漏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那兵役道了声‘是’后,恭敬地退了开去。
凌千钰掀开车帘,钻进马车:“伯父,您先别生气。刚刚兵役来报,他们已经把酒楼的情况都摸查了一遍,除了姓沈的和他的护卫徐路外,并没有出现其它陌生的面孔。”
凌县令依旧沉着脸,心里积了郁结之气:“他不可能只带了一个人来。”
“伯父且放宽心,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在全镇范围内继续摸查,只要发现可疑的陌生面孔都会牢牢地盯住。”
“嗯,这事你抓紧排查,伯父我一天也不想再等了。”不想去面对他,不想和他斗智斗勇,不想受他的窝囊气。早晚有一天要把这姓沈的给抓起来,往死里折磨不可。
“伯父放心,钰儿定会尽快了结此事。”凌千钰信誓旦旦地应着。
“对了。”凌县令想起沈凉说的话,想起他那副可恶嘴脸,气血就忍不住翻涌,“你可知是谁向这姓沈的告密?”凌家镇竟然还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
然而,这问题凌千钰也是相当困惑,那会儿咋一听到沈凉的话时,他就在想这个告密的人会是谁。知道凌府私库的那几个人脸一一在他脑海里划过,俨然都不会是去高密的人。
凌县令见他一脸的茫然,心里越加的来气,严肃的说道:“私库的事,掉以轻心不得。”
“是侄儿疏忽大意了,我回府后立马查办此事,定把那告密的人给纠出来。”
“倒不见得是凌府的人,凌府家奴仗着凌家的势得了不少好处,况且平常也没有亏待过他们。”凌县令沉了沉脸,事关重大,他不希望凌千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出现失误,“倒是那何家姑娘,她知道我们家多少事?”
凌千钰见他竟怀疑起小雅姑娘来,忙道:“伯父多虑了,侄儿从未向她透露过半点家族的事,她绝对不会是告密者。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她是你的人?”凌县令冷哼一声,“她都爬上别的男人的床了,还会是你的人吗?”
凌千钰一听这话,心里也是又恼又恨,万万没想到这姓沈的会如此恬不知耻,这才相识几天,就迫不及待地把人给拐上了床,使得他看中的姑娘竟被他给捷足先登了:“那是侄儿请她帮忙刻意接近姓沈的,打算借机探探他的底细。说起来,此事是侄儿有愧与她。”
凌县令瞧他一眼,想起自己那被一个江湖姑娘给迷得神魂颠倒的儿子来,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钰儿,你向来比铖儿成熟稳重,可别步他的后尘,把心思花在儿女情长之上。不管你之前如何看重这何家姑娘,如今她都已是别人的人了。该断则断,该利用则利用。”
“是,钰儿谨记伯父教诲。”凌千钰面上恭敬地应着,然而该如何处置何家姑娘,他心里显然有另一番打算,“对了,伯父,我打算晚间给姓沈的备些银两送过去,其它奇珍异宝一概不送。一来我们凌府经商,拿的出许多银两也不足为奇,二来向他表明我们凌府确实没有什么宝贝,他也无话可说。”
凌县令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处理得当!就照你的意思去办,至于金额么……”他捋了捋胡须,“就备个二万两打发他,且看他有何反应。”
两人说着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凌府大门口。
凌县令下了马车,步入大门时,问门口的护卫:“老太爷回府了吗?”
那护卫恭着身子回道:“老太爷还未回府?”
“去把老太爷找回来了。”
“是!”护卫领命而去。
凌县令又对着凌千钰说道:“你也去准备吧。”
“好,那钰儿先行告退。”说着,两人在院子里往不同的方向前行。
那护卫在何家酒楼找到凌老太爷的时候,他和薛雅正聊的热火朝天,凌千铖偶尔答几句话,还是薛雅把话题抛给他又碍于老太爷的面子不得不回应。
“老太爷,大公子。”护卫躬身上前,“县令爷请两位回府。”
凌千铖闻言立马站起了身来就去搀扶凌老太爷:“爷爷,我们快回去了。”这护卫来的真及时,回头该好好的赏赏他。
凌老太爷显然还处在兴头上,板着脸回道:“不回不回。”说着,还拿手掌在桌子上敲的邦邦响,一副小孩子耍无赖的模样。
身为凌老太爷的孙子,凌千铖自然有应对的法子。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薛雅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爷爷。”只见她一边唤着一边抓过老太爷的两只手,“您不疼啊,看看看,手心都敲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