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间,马车已经整装完毕了。
只见凌千钰勉强扯着笑容问道:“沈公子,马车这就准备出发了,那徐路……”
“唔,你们管自己出发吧,徐路他自会跟上的。”
凌千钰闻言当下心里了然,这姓沈的又没有交代徐路此事,眼下马车要出发了,他也不急着回去通知。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他早就盯上马车了。
本以为白天发车,还是借着运送瓷器的名义,不会引起他过多的关注。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小瞧了这姓沈的,没想到他竟细心到如此地步。
不过,他不解的是,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给他送礼,就让青瓷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眼下他这一举动又是寓意为何?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烧窑场,随行的八名护卫分作两队在左右跟随。
凌千钰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只要马车驶出凌家镇,一个徐路根本不可能阻止的了什么。
却见沈凉打着折扇,悠悠地道了声:“运送两车瓷器竟要八个护卫,凌公子,你这买卖做的是不是有点亏啊?”
薛雅闻言忍不住瞪他,就不能别这么猖狂吗,彼此都心知肚明这马车有问题,眼下都在装傻充愣,他却非要贱兮兮地来这么一句,存心刁难人么。
可不就是,那凌千钰真是恨得牙痒痒,沈凉这举动分明就是在戏耍他,压着怒意硬是从齿缝里挤出句话来:“这不是怕有人打劫,丢了货物,无法向商户交代。”
“哦?”沈凉勾了勾唇角,“原来凌家瓷器这么有名。”
凌千钰咬着牙,心想道,这还没完没了了:“沈公子,恕我不奉陪了,府里还有事等着我去处理,先行告辞。”说着,他也不等沈凉应话,扭头就走。反正马车都已经走远了,他也没必要再和他虚以为蛇了。
哪知,沈凉还是不放过他,微提了音量喊道:“本公子今晚在酒楼里恭候大驾,你可别让我等久了。”
薛雅闻言莫名地一个激灵,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你为何要把他气走啊?”
沈凉理所当然地回道:“因为我不喜欢他。”
薛雅心想,这也是理由?那他说喜欢自己,也没见他少气少欺压自己啊,敢情被他喜欢着的待遇反而更加悲惨?她嘟囔着给他下了定论:“你只喜欢你自己而已。”
“你嘀咕什么?”
“啊,我夸你干的漂亮。”薛雅脸不红心不跳地应着,“师兄,那我们也赶紧回去通知徐路吧。”
“不用。”钱捕头和徐路先他们一步出的何府,刚刚应该就躲在暗处,这会儿自然已经跟上去了,“我们上窑子逛逛。”
薛雅黑着脸:“师兄,烧窑场和窑子虽然都有一个‘窑’字,但意思千差万别的好么。”
只见沈凉挑眉一笑:“师妹若是不提起,我倒是没往那方面想。”他故意给这几个字咬了重音,一脸的坏样。
气的薛雅只想一拳揍过去。
沈凉伸手揽上她的肩膀,带着她往烧窑场里走:“凌千钰前几日打发了大半的窑工回去,今日他带人来装车,必是又遣了一拨人回去。眼下,窑子里应该没有几个人了。”
薛雅听他这意思,问道:“烧窑场里还有其他秘密?。”她顿了顿,又道,“也是,那乞丐两次引你来这里,应该不是让你来气气凌千钰的。”
两人并肩往里走着,薛雅还在念叨着:“可一个烧窑场能有什么秘密?”
沈凉见她丝毫没有抗拒自己揽着她,仿佛已经开始习惯了他的靠近。忍不住地勾起了唇角,看来,人有时候就该厚颜无耻一些才好。
果然,如沈凉所说,烧窑场里确实没什么人。而刚刚那两个给马车做防震防碎包装处理的窑工正拿着衣物往外走。
四人迎面撞上,那两窑工先是一愣,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便立马开口喝道:“这里是不让外人进来的,你们快出去。”
“我上午还在这里做了个瓷件,这会儿怎么不让进了?”
沈凉话音一落,这满脸络腮胡子的窑工已然变了变脸色,转头对身边那瘦高个的窑工问道:“上午谁当值的?规矩都不懂了。”
那瘦高个的窑工回道:“上午当值的应该是王大哥吧。”
络腮胡的窑工眉头一皱:“老不死的,越老越糊涂了。你们赶紧走,我要锁门了。”
薛雅不想和他起冲突,便笑着说道:“刚刚凌公子走前,吩咐我带沈公子参观参观。”她想着打着凌千钰的旗号,这窑工总该放行吧。
谁知这络腮胡子的窑工想也没想,一口就给回绝了:“不可能!你少糊弄我,赶紧给我走!”这语气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其实,他若是有些犹豫,薛雅倒是不会怀疑什么。只是他这般激动的反应,这般强硬的态度,反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怎么不可能了?刚刚凌公子就是这么吩咐我的,你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追出去问问。”
络腮胡的窑工冷哼一声,竟是一点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