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躲进了石屋里,薛雅才猛然反应过来:“我们好像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躲起来?”她一时心急,没做多想就跟着进来了,可沈凉不至于犯这个糊涂呀。
“唔,他藏我们的地方应该就是烧窑场的秘密所在了,何不跟着来看一看。”
这话说的倒也在理。一个烧窑场,竟然还整了一间密室出来。
不过,薛雅眨巴眨巴眼睛:“那你带火折子了吗?这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啊。”
沈凉默不作声,正屏息凝神去感觉屋子里是否有其它异样。打从一走进这间密室里,就有股异味扑面而来。刚刚一开口,这股异味似乎直接钻入口中,在胸腹之间缠绕,着实让他有些反胃。
“这密室多久没人进来过了,一股子的怪味。”薛雅抬手揉了揉鼻翼,“我是不是被熏着了,怎么感觉还有血腥味儿?”
按理说,烧窑场里有碳焦味还是正常的,有股酸味儿勉强也说的过去,毕竟都是大男人全闷在一个高温场所里。可有血腥味还是馊臭的,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吧。
沈凉并未察觉到有其他人在密室里,知道没什么危险,但还是伸手把薛雅揽了过来,半拥在怀里:“你觉得头晕了?”
薛雅摇了摇头,意识到他可能看不见,便开口说道:“头不晕,只是这味道闻久了,有些恶心。”
“那我们出去。”沈凉半点没犹豫,拥着薛雅就欲往外走去。
“别啊,师兄。现在出去,岂不是刚好和凌千钰撞个正着。”薛雅赶忙拽住他,“进都进来了,不差再忍这一会儿嘛。”虽然不赞同沈凉的提议,可她心里还是注入了一股暖流。其实,他还是挺照顾她的。
怕他说自己不知好歹,薛雅颇为讨好地拽拽他的衣袖:“师兄,你还记得那窑工刚刚关门前说的那句‘见到什么都别慌别叫’么。这密室里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难道就不好奇?”
可沈凉半晌没应她,整的薛雅都开始不安了,才听他悠悠地道了声:“你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人?”
“这不是有师兄你在么,我就不怕了。哎,对了,这窑工身上肯定有火折子。”薛雅说着伸脚试了试络腮胡窑工的位置,确定了后就要蹲下去翻他的身。
可她才刚刚弯了弯腰,就被沈凉一把给拽了起来:“你待着别动,我来。”伸手不见五指,她一个姑娘在一个大汉身上胡乱摸索,鬼知道她会摸到什么。
沈凉从窑工身上翻出火折子,吹燃,密室里顿时便亮堂了起来。
也是这会儿,两人才看清,这不是一件密室,正前方还有一道敞开的门不知道通往何处。而眼下所处的这个位置,石壁两旁各摆了一个木架子,上边陈列着大大小小不一的瓷器。
薛雅走上前看了看:“这瓷器也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要放在密室里?”她说着随手拿起了一个瓷器,“哎,里面好像装了东西。你火折子往我这儿照照,看看里面是什么?”
薛雅正捧着瓷器往沈凉手上的火折子旁凑,只听一粗重沉闷的声音响起:“那是骨灰。”原来这络腮胡的窑工竟自个儿转醒了过来。
“什,什么?”薛雅一时间没有听清,转头看他。
那络腮胡的窑工挪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捏了捏了后脖子。没想到这老李多年来勤勤恳恳做事,深的凌公子的信任,到头来却是潜伏在烧窑里的奸细。
“你手上捧的,这里摆着的,都是死人的骨灰。”
‘哐当’一声,吓得薛雅猛地松了手。瓷器砸落在地上,里头的骨灰撒了一地。
络腮胡的窑工见状也并不在意,打眼在石室里环视了一圈,道:“老李不在,想必定是凌公子回来了,所以他才急忙把你们藏在了这里。”他伸手按上墙壁,“既然来了,知道了这个秘密,你们也就别想出去了。”
他按在墙上的手正准备使力,说时迟那时快,沈凉朝他踢出地上的一块瓷器碎片。这络腮胡的窑工便立时动弹不得了,只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眸子。
这时候,石门从外被打了开来。被称作老李的瘦高个窑工乍一见到立在墙边上的络腮胡窑工,还被吓了一跳:“你醒了?”
“刘胖,接下来这几天,你只能在这儿待着了。凌公子那儿,我已经搪塞过去了,你也别想着他能来救你。”老李边说着边拿手上的绳子给他绑了起来:“饿死了,是这里的冤魂来找你索命;你若是命硬,能挺到凌府抄家,到时候也有法令来处置你。”
老李在石门旁给刘胖绑绳子,那薛雅黑着一张脸疾步地走出了石室,低头见鞋子上还沾着些许的骨灰,忙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跟在后头的沈凉见她这模样,却是相当不厚道的笑了。
薛雅一边跺着脚一边恶狠狠地瞪他,她要是知道烧窑场的石室里装着这么多的骨灰,打死她都不会进去。现在她还浑身起疙瘩,还有那股的怪味。眼下一想,她顿时脸色大变,总算是知道那股馊臭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了:“你早就知道了?”
沈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