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地跑进旖月楼,却被楼下的小厮拦住。“大小姐,公子在休息。”
休息?现在刚过午时,殷商午休时间不会这么早。“表哥是不是一夜未眠?”
“是。”
这宫中的事情果然是和他有关。前期的筹备不和她说,昨夜发生宫变也不和她说,今早一切都结束还是不派个人和她说。将她完全的排除在外。她生气的打开拦着的小厮准备上楼,却被储晖一把拉住。
“大小姐还是等公子醒来再询问吧。”
殷商正从楼上下来,笑着问:“找表哥什么事?”
清水白了他一眼,找他什么事情,他应该很清楚。
在一楼的客厅中坐下,小厮端来一杯热茶,清水走上前从托盘中将茶杯抢过去,然后品了一口,在下首的位置坐下。
殷商知她是闹脾气,笑道:“怪表哥没有和你说昨夜的事情?”
“是。”清水瞪着他,“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难怪这几日都不回殷府。就是要避开我,所有的消息没有一点传到殷府去。若不是今日出门听到百姓议论此事,我还不知呢。你总是说教我教我,可却从来没有拿出诚意。”
“你这丫头,怎么可以这么说表哥。”
“本来就是。如果你真的想教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总该让我知道,教我怎么去应对,可你没有。”
“现在表哥教你总可以吧?”殷商哄着道,“历来权力的争夺都是要血流成河。现在郭太后和郭氏正在剪除王氏党羽,扶相王上位。你可知他们为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谋逆叛乱?”
清水摇摇头,她来的路上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先皇驾崩太子继位这是正统,郭氏所为即便是打着相王的旗号,那也是谋逆。更勿论是要除掉王氏,这必然是受到全天下的指责和唾骂,甚至会留下乱成贼子的千古骂名。可街市上听那两人的对话,似乎很平静。
殷商轻叹一声道:“因为郭氏给太子扣了一个弑君弑父的罪名。”
“皇甫津并不会这么做。”
“为何不会?前熙王皇甫泓不就是弑君弑父的罪名吗?流放途中潜逃。太子与熙王是同胞兄弟,身后有王氏教唆,弑君弑父有何不可能的?皇帝是中毒身亡,这铁证如山。这毒从何而来?是熙王,是王皇后,是整个王氏,是太子。他等不及了,弑君夺位合情合理。
所以安国公和独孤将军才能够调动兵马前来支援,郭氏才能够在这场宫变中存下来。成王败寇,这个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以他们才是正义。接下来郭氏还会将这个罪名安在王氏一系人的身上,凡是王氏党羽,都将成为是弑君篡位的同谋,而相王以及郭氏便会成为铲除叛贼的功臣。”
“满朝文武官员和天下百姓,总有会质疑的。”
“不会有质疑之声,因为想开口的郭氏都会让他永远闭口。这就是权力。”
清水沉吟了许久,她理解了殷商的这段话,然后问:“皇甫津死了?”
“被囚禁素临阁。”
“绿倚姐姐呢?”
“已经离开了华京。”
清水也松了口气。端起茶水润了润喉,脑中盘旋了一圈,然后问:“昨夜,皇甫卓没有参与宫变?”
“他昨夜被囚禁宫中,天亮时被蔺将军接出宫。”
“蔺若芸?”
殷商顿了一下,道:“是。”
她心中便是愤恨,终究他们才是互相认定的人。
“这接下来华京城不会太平,你无事便不要出门,即便是出门也让储晖跟着。”
“知道。”
福阳宫,郑太妃围着暖炉和庄淑在说着话,这段时间她身体也好了许多。皇帝驾崩,她本是在手中守孝,昨夜宫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被囚禁了一夜,一早被放出来,担心郑太妃就立即的赶了过来。
现在宫中还是不太平,相王和郭太后等人在宫中处理善后。皇宫内人心惶惶,不知道接下来谁会躺在刀下。
皇甫卓见到郑太妃安然无恙心也放了下来。
“现在形势如何?”庄淑起身接过他的斗篷递给旁边的宫女,然后拉着他到暖炉边坐着暖暖身子。
他将形势说了一遍。郑太妃思索了片刻,然后命殿内伺候的宫人全部的退下,然后问:“殷府那里呢?”
被问及此,皇甫卓还是很意外。虽然上次事情后,母子之间就虞国的事情谈过一回,但是现在母妃见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殷府的事情,他却诧异。
“殷府那里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母妃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宫中现在如何?”
“皇后和太子妃暂时都被关进了自省院,东宫被封锁,其中有一位倚良娣不知所踪。”庄淑道,“听母妃说她是殷公子的人。”
皇甫卓好奇的看着郑太妃,这倚良娣进宫没有多久,怎么母妃会知道她的身份。
郑太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问,叹道:“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