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活的,抓活的……”
几个曹兵已经奔进院来,看到糜夫人奔着井去了忙高声喊叫。
糜夫人听得这催命的声音,不禁紧咬牙关快速向那口枯井爬去,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是她的伤真的太重了,而她的动作也太迟缓了,对于训练有素的青州兵来说,这种速度就像是龟兔赛跑的乌龟。
乌龟能跑过兔子吗?故事只是故事,糜夫人正爬着,忽然觉得腰间一紧,一双大手已经触到了她柔弱的身躯。糜夫人啊的一声惊叫,怀中的婴儿似乎感觉到恐惧般更是哇哇地哭个不停。
正此时,只听得扑的一声糜夫人只觉得身上一热,好似不知被什么喷了一身,一股血腥味直扑近鼻来,接着便听到兵刃相交的撞击声和惨死时的惨叫声。但糜夫人终是没经过这般场面,吓得双眼紧闭,死命抱住怀中阿斗。
片刻,只听得打斗声越来越小,直到院落里再归于平静。
糜夫人的心刚一放松,呼听得脚步声响起,鞋与院中杂草交织的声音不由得让糜夫人心中恐惧再次在脑海中回响。
“可是糜夫人?”
糜夫人正自害怕,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赵将军?”
糜夫人惊也似的转过头去,看到的果然是那张久违的俊脸,此时的糜夫人不由心中一热,真恨不得一把扑进赵云怀里(大家不要误会,这真的是历经苦难看见故人时的激动之情,非是男女欢爱之情)。
赵云见到糜夫人回过头时的惨相,不由得一窒,响不到昨天还楚楚可人的糜夫人,今天便成了这般惨相,不由得喉咙一紧失声道:
“夫人……”
话未说完,早一行清泪涌出,哽咽般跪伏在地上泣道:
“子龙来迟了!让夫人受苦了!夫人快请上马,子龙步行死战,定保夫人与幼主透出重围!”
糜夫人见赵云血染征袍,浑身浴血,再看他身后空无一兵,只有孤马长枪傍身,不禁泣道:
“将军孤身而来,妾身感激不尽,在此谢过将军!今日得见将军,阿斗有命了!望将军可怜他父亲戎马倥偬,飘零半生,为皇叔留下这点骨血,护持此子,教他得见父面。妾身,死而无撼了!”
此时婴儿闻得这话啼哭声更甚,而糜夫人这般低气的话听在赵云耳里更让人心酸,赵云不禁道:
“赵云岂能留夫人独自在此受死?夫人不必多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赵云便是战死,也绝不会让夫人蒙难,还请夫人速速上马!”
糜夫人摇头泣道:
“不可!四面俱是曹军,将军要杀出重围,跨下岂可无战马?阿斗全仗将军照拂,妾身绝不能再拖累将军了!”
说罢又看了看鲜血淋漓的腿,毅然绝然道:
“妾已重伤,寸步难行,将军,就让妾身去了吧。”
说罢缓缓闭上双眼。
此时,外面的嘈杂声又响起,阿斗的哭泣声也不绝于耳。听得这催命的脚步声,赵云不由得心如乱麻,只求糜夫人快速上马好速速离开此非久留之地。
糜夫人也听见声音越来越近,不由急道:
“将军速抱幼主离去,勿被妾身所累!”
赵云此时通过马蹄声已经估算出来者约有数十人,当下自是不惧,忙道:
“夫人,曹军将近,夫人速速上马!”
糜夫人只是不肯,赵云不禁怒道:
“夫人不听我言,追兵若至,我当奈何?赵云唯有死战!”
赵云正要再行催促糜夫人上马,忽然听得大门啪的一声四散飞开,但见门边闪出一员大将,那大将身长八尺,膀大腰圆,一脸狠相,跨下骑着一匹棕马。
这将一进来,直吓得糜夫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汉子可比赵云壮太多了,赵云哪是对手啊!
此时,赵云心念一动道:
“夫人,我为你夺此马来带步。”
话音方落,手中青钢早已出手,但见赵云步伐轻飘,腾空而起,空中银光暴闪,一道寒光直刺向曹将。
来将正是曹军大将牛贤,这牛贤力大如牛,手持一柄开山斧,却是一身好力气。只是在速度面前就显得有些苍白了,牛贤还没看清来势,只见半空中银光大作,双手握住斧身,迎空一架。只听得咔嚓一声,牛贤暗叫一声不好,只觉得眼前一红。原来牛贤那大斧子竟被赵云一剑从斧柄处砍断了,一剑劈了下来,直从脑门劈开,牛贤登时毙命魂归他处。
正此时,脚步声又响起,数个曹兵拥入院门,赵云仗剑而行迎了上去,噼里啪啦与曹军斗在一处。
赵云一剑劈死曹军悍将,糜夫人看的清楚,暗叹:此等勇将,定能保阿斗脱离此险境。但我呢?纵使有马又能怎样?将军左右护持如何护得周全?只怕要累得我母子与将军一同死在这了。罢了!罢了!
糜夫人想至此处,将阿斗小心冀冀放在石蹲上,深深看了两眼阿斗。那阿斗胖嘟嘟地小脸,两个眼睛直直看着糜夫人,仿似知道糜夫人命不久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