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个肯定是人,她的身体还是热的,服药后血流会止住,鬼怎么可能这样。”我立即断了张谦鬼邪之说的念头。
张谦一想也确实如此,如果是鬼,那就会一直一直流血,可我们救的那个女人,服药后血就止住了,只能说明她是人。
可若说她是人,那这画和老邱所说的女鬼传说又怎么解释?
我斟酌地看了看老邱,他也显得很为难,“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他一个农村老大爷,跟我们素不相识,完全没有必要煞费苦心地编一大堆谎言来敷衍我们。从这一点上,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老邱,有一点我不明白。”我盯着他的双眼说道。
老邱被我看得心虚地眨了眨眼,说:“你说说看。”
“昨天晚上天很黑,我们两人都没有看到女鬼,为什么你就先看到了?”我死死地盯着他,不希望错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可是老邱毫无破绽,只是显得很无奈,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实话吧。你们跟我进屋。”
我们进到里面,虽然是大白天,但由于密不透光,里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这屋里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你让我们进来干吗?”张谦很不理解道。
“什么都看不到就对了。”老邱说着将灯打开,这是一间还算整洁的居室,看得出来老邱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老邱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玉瓶来。
老邱能够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难道就是这个玉瓶里的东西在作祟?
“听说过眼睛上抹上黄牛眼泪,就能见到鬼的事吗?”老邱一边捣鼓他的玉瓶子,一边跟我们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听说过,不过看得到也要这世界真有鬼才行。”张谦不以为然地说道。在我的感染下,他也慢慢地有了自己的立场,不再那么轻易地相信这世上有鬼了。
老邱呵呵笑了一声,“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迷信科学,有时候,老一辈说的东西也未必全是假的。你们若是不信,试试把这药水滴到眼睛里。”
说着老邱已然打开玉瓶,用一根洁净的小棒在玉瓶中沾了些清亮的液体,朝我们说到。
我和张谦都戒备地看着这东西不敢上手,谁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毒,万一把眼睛整瞎了,怨谁去?老邱见我们不敢,鄙夷地笑了。继而把点灯关掉,只开着一盏非常黯淡的台灯,这才用小棒沾上液体,往自己眼里滴了两滴。
“年轻人,你问我为什么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就因为我滴了这些药水。现在这个房间已经非常昏暗,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在你身后的衣柜上,有一只很小的蜘蛛在爬。”
我听了回头看去,房间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要是能看到柜子上有蜘蛛在爬,就真的见鬼了。我不信,用手机照亮衣柜,却见把手旁边果真有一只小小的灰色蜘蛛在爬,顿时整个人都傻了,天啊,我站在衣柜一米的地方都看不清,而老邱站在三米外就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黑暗里的东西,这怎么可能?
张谦眯着眼睛瞅了大半天,“哪有蜘蛛,你瞎说吧。”
“这里。”我指了指那只受到惊扰正在逃窜的蜘蛛,张谦这才看到,啧啧称赞道:“老人家,这你都看得到,你那是什么药水?”
老邱洋洋得意,呵呵笑道:“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爷爷原来是鸡婆眼,一到晚上,就是照着光,也什么都看不清。为此我爷爷特别苦恼,到处寻医问药,可就是治不好他这眼疾。我老爹就让他别瞎折腾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老邱说故事总是娓娓道来,原本平凡无奇的一件事,一落到他嘴里,立即就变得有滋有味起来。我和张谦便饶有兴味地听他说起那些不知是胡编滥造还是确有其事的事。
“我爷爷非不甘心,他说别人得了癌症都可以治,他这点小小的眼病怎么就治不了?我老爹拿他没辙,只好四处寻访大夫,可人家都说医不好。实在没办法之后,我娘就说,要不带老爷子去求求菩萨,也许菩萨看在爷爷诚心求医的份上,会保佑他呢?”
我大皱眉头,这些个无知的村民,什么事解决不了就往菩萨身上扯,估计下文就是菩萨显灵赐药了。
果不其然,老邱继续说道:“我爷爷从那以后就天天往庙里跑,无论刮风下雨那是九头牛都拉不住他。可是眼睛反而每况愈下,越来越瞎了。我老爹就说,求菩萨都没用,看来真是这样了。直到有一天,老爹兴高采烈地从江边回来,背上背着一个大麻袋,一回来就跟我娘炫耀,‘伴儿,咱今天打了一条大鱼,十八斤重,今儿个是有口福了。’老娘高兴地应答着准备下厨,这时我爷爷却出来了,破口大骂了一声:‘你这混账东西,菩萨下凡你也敢抓,赶紧把他放回河里面去!’我爹就愣住了,问他不是害病了吧,咱家天天打鱼,打到这么大的鱼还是头一遭,老爷子却说要拿去放生,逮谁都不愿意。”
“可老爷子脾气倔,我爹妈是拗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他把鱼放生。